一会儿又是霍景淮不耐烦的模样。“桑若,你究竟要闹到何时?建安为救我再也无法生育,这是我欠他的。”“我理应赔他一个孩子,为他养老送终。”...
孩子,等着妈妈。
妈妈定会把你寻回。
我眼中怒火燃烧,一巴掌拍在医生的手背上,高声质问。
“我分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你们把我的孩子抱去何处了?”
医生挨打也不生气,无奈地摇头。
“好几个孩子与你的孩子前后脚诞生呢,听错也属正常。你还年轻,调养好身子,孩子总会再有的。”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语调。
医生的脸在我眼前不停变换。
一会儿变成嫂子们的面庞。
“小桑啊,孩子没了能再生,要是把家弄散了就啥都没了。”
“你别跟霍营长置气,把孩子送人他心里也不好受啊。救命之恩重若泰山,不还他怎能心安呢?”
一会儿又是霍景淮不耐烦的模样。
“桑若,你究竟要闹到何时?建安为救我再也无法生育,这是我欠他的。”
“我理应赔他一个孩子,为他养老送终。”
我握紧拳头,将身下的床单捏得皱皱巴巴。
这世上仿佛唯有霍景淮一人艰难。
他承了周建安的救命之恩,心怀愧疚备受折磨。
所以不得不把亲生儿子送出去,好使自己活得心安一些。
他那般为难,那般痛苦。
而我,身为霍景淮的妻子。
居然没有兴高采烈、敲锣打鼓地主动将孩子送给周建安。
反倒整日闹腾着要把孩子寻回。
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令霍景淮不胜其烦。
简直是罪无可赦!
那些嫂子动动嘴皮子就劝我舍弃孩子。
只因不是她们的孩子,她们自然能够劝我宽宏大量。
霍景淮解开裤腰信口雌黄,恩赐般要再给我一个孩子。
他说得轻巧。
十月怀胎的艰辛无需他承受,他当然能够拿孩子去偿还恩情。
换他的心安理得,换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但无人询问我愿不愿意。
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心酸与不甘一并爆发。
我陡然觉得自己力量满满。
那是我的孩子,谁都休想抢走!
我揪住医生的衣领,借助他的力量坐起身来,声嘶力竭如厉鬼般咆哮。
“你凭何说我的孩子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心中无愧,为何不敢让我瞧瞧我的孩子?”
医生被收紧的领口勒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