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旧没用,他这样警觉的人,却连眼皮都未动一下。这几天我也试图找过别人和别的鬼魂,但是我好像被困在了万凌兰身边,只要离她远一些,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又拽了回来,根本逃不掉。我不知道她还对我做了什么,我难道要永远被这样缚着么?...
我想给温寅报梦,告诉他我就被埋在万家那棵琼树下,但我又不知怎样入他的梦。
此刻他正睡着,眉头紧锁,像是在梦魇中。
过去三年我见过很多次他这样的时候,有时候他也会梦中落泪。
我想要叫醒他时,他会立刻醒来用力掐住我的脖子,直到见到是我后,才松了手。
那时候,他和我说过,让我不要在他睡着的时候碰他,因为他或许真的会杀了我。
我胆怯了很久,直到后来听人说温寅在北境那些年经常遇到刺杀,所以他睡的一直不安稳。
我想了想,双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也许就能入他的梦。
可是依旧没用,他这样警觉的人,却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这几天我也试图找过别人和别的鬼魂,但是我好像被困在了万凌兰身边,只要离她远一些,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又拽了回来,根本逃不掉。
我不知道她还对我做了什么,我难道要永远被这样缚着么?
我正抬头准备出去的时候,温寅突然搂着我翻了一个身。
但是明明我没有实体,但那种感觉,就像他真的就能抱住我一样,然后他便醒了。
他看着空空的怀抱,愣了片刻后喉头动了动,呼吸从沉重慢慢平稳。
然后我听见他说:温寅,别被她迷惑了。
在我们这段姻缘里,他始终是清醒的,即便那么多个夜里他好像要将我刻入骨血,可当东方微光起的时候,他又恢复成北镇王温寅,我还是万家献上来的美女,任他蹂躏。
天还未亮时,宫里又来了人,说天子突然醒了,温寅进了宫,不久之后,丧钟传来。
天子驾崩,举国悲戚,新帝年幼,先皇认命温寅做摄政王。
十三年前他戴着枷锁被流放北境军营,十三年后他踏着尸山血海站在了最高处。
然后,他开始残忍清理,当年的五大家族被他杀的只剩万家。
坊间笑谈:朱王罗谢四家当年不应送珍宝而是应奉上美人的。
就是,珠宝都是俗物,唯人有情。
万家献上那位美女我也有幸瞧见过,当真是生的闭月羞花我见犹怜,就算北镇王再怎么铁石心肠,又怎抵得过美人缠绵。
我可是听说北镇王只要在府中,那可是都不下那女人的床榻的。
我听到这些话语时,阿娘正在夸万凌兰:乖女儿,现在你可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连太后都比不过你,摄政王王妃啊,啧啧啧。
万凌兰兴致缺缺:尊贵又有什么用,女儿都一个多月没见到王爷了。
阿娘劝她耐心些,说他目前正在处理朝政,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万凌兰担心别的女子这时候代替她,阿娘笑道:且说目前没有,就算有,爹娘也会替你除掉。
阿娘,你对女儿真好。
阿娘说: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可是娘一手带大的亲女儿啊。
我怔怔的看着她们,是因为我不是在阿娘身边长大,所以我就如她口中的别人一样可以随意除掉吗?
万凌兰又问我尸身的状况,阿娘说没有再挖开看过,但大抵是已经腐烂成了那棵琼树的养料了。
我低头看着我的脚,觉得阿娘说的是对的。
前几日我的脚就开始变得透明,我想我是在开始消散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停留人间,也不知能停留多久。
更不知为何我死了这么久,也没见鬼差来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