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懵懵的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爹,挺起小胸脯,回答掷地有声:“因为玉妹妹长得好看!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郡公气的吹胡子瞪眼,想到什么突然不怒反笑,柔声问孙珩:“小玉可愿做阿青的夫人?”...
孙珩原来不是妖怪,她是黔地孙都督的老来得女,取名为“珩”,闺名小玉,是整个都督府的掌上明珠。
孙珩自幼生的玉雪可爱,弯弯的眉眼,团团的喜气;又聪慧率真,颇受同辈孩子喜欢。
那时总有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两个小团子一起横行霸道——
孙珩爬树他垫肩,孙珩招猫他逗狗,孙珩上窜他下跳......在鸡飞狗跳的后院里,常常萦绕着两个孩子清脆的笑声。
那小尾巴是郡公家的小公子裴青,长孙珩三岁,也是孙珩的表哥,孙珩的母亲与郡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家素来亲厚,见小儿如此,便在双方五岁时定下了娃娃亲。
定下娃娃亲那日,两个小团子正在庭中咬耳朵。
裴青神神秘秘地拉过孙珩的小手,把一块温润的玉石放入她的掌心,对孙珩偷偷咬耳朵道:“玉妹妹,这是我从我爹书房里偷来的。他前几天得到的,可宝贝啦,我好不容易猜偷到的!送给你!”
两人自以为的小声却被一屋子人听了去,孙提督看了看黑脸的裴郡公,笑着问:“裴家小子,为何要把你爹的心头物送给小玉啊?”
裴青懵懵的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爹,挺起小胸脯,回答掷地有声:“因为玉妹妹长得好看!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
郡公气的吹胡子瞪眼,想到什么突然不怒反笑,柔声问孙珩:“小玉可愿做阿青的夫人?”
“做阿青的夫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吗?”孙珩不懂什么是“夫人”,只是握紧了裴青的小手,眼睛亮亮地看向裴郡公。
“当然,我裴家儿郎重情,叔父向小玉保证,阿青会一辈子对小玉好。”
“我也保证!”裴青拍拍小胸脯,不甘示弱道。
最终,在满堂的欢笑与打趣中,黑脸的孙提督正式与笑脸的裴郡公定下两个孩子的娃娃亲。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同住长干里,两小无猜嫌。
裴青与孙珩相伴着长大了,裴青长成了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孙珩也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两人的情谊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退,反而越加浓厚、甜腻。
孙珩将及笄,出于女儿家的名声母亲拘着她不再面见外男,两人只得通过书信来传递绵绵的情思。
替孙珩递信的是她的贴身婢子,名唤欧兰,也是家里为她准备的陪嫁丫鬟。
欧兰是江南逃难过来被孙府收留的,人如其名,蕙质兰心,温柔的要将人心给化了似的。每次从裴府回来后,欧兰总是眼睛亮亮的,温声细语告诉孙珩,说裴少爷很高兴,裴少爷今日做了什么什么。语气里带着止不住崇拜和依赖。
孙珩并没有留意,急急拆开信纸偷笑,她的裴郎心悦于她,字里行间满是对她的情意。
于是她欢欢喜喜,憧憬着做裴青的夫人。
一月新岁,孙珩及笄,裴青同父亲带着聘礼上门向孙提督求取孙珩,假借探望姑母的名义来探望她。
彼时孙珩正被母亲看着绣花,闻言心中喜悦,待到母亲笑着应允,迫不及待地跑去见他。
她提着裙子一路小跑,把丫鬟甩在身后,却在路过花园假山时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角落里相拥的二人。
孙珩眼眶酸涩,无意识伸手乱摸,掐断园中一朵开的正好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