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指摸上额角的时候，却衍被冰的颤了一下，但是这抹凉意很好的舒缓了头脑中的胀痛。他闭上眼睛，任凭师久久按来按去。...
等到却衍和舒乐知离开之后，喜喜才小心翼翼的凑到师久久身边：“怎么样，没事吧姑姑？”
喜喜眼角带泪。
师久久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视线看向远方。
那冷酷的话依旧盘旋在耳边。
她其实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只知道在那一瞬间，她的心疼得恨不得立马死掉。
喜喜很是忐忑的看着她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久久良久才反应过来，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却很是苦涩：“没事，你先下去吧，奴婢哪有能够不挨打的。”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喜喜心中一阵酸涩。
她知道师久久现在心中一定不是很好受的。
毕竟师家也曾是世家中最顶尖的那个，从小受着贵族教育的师久久被当成奴婢肆意的打压羞辱，她又怎么可能会好受。
喜喜嘴巴开合数次，但看着师久久苍白无比的脸色，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师久久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对于她来说，可怜和羞辱一样可怕。
被打的那半边脸已经彻底的肿胀了起来，火辣辣的。
她想，自己入宫以来，一直以为已经足够的卑微，但是显然，却衍对她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不然也不会趁着这个机会这样打压教训自己。
是哪里做的还不够吗？
师久久苦笑，那双刚才还凌厉无比的眼睛，已经悲伤到快要哭出来。
但是。
师久久想，如果是却衍这样对她是她应该偿还的，那舒乐知就是毫无道路的欺凌，她不会就这么忍下去。
舒乐知一定要为这一巴掌付出自己的代价。
而在另外一边，舒乐知还在无知无觉的跟却衍撒娇。
身边一阵冷风袭来，舒乐知抖了两下，趁机凑到却衍怀里：“衍哥哥，我好冷啊。”
却衍僵直了身子。
舒乐知很不满意的撅着嘴巴，从师久久那里出来之后，却衍就变得木楞了许多，现在自己凑上去，他也不知道抱住。
却衍上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把舒乐知推开，在舒乐知睁大眼的瞬间，脱下了外袍把舒乐知包裹住。
这下子舒乐知满意了。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却衍：“衍哥哥，今天晚上召我侍寝好不还？”
却衍不知道第几次失笑了：“这种话可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舒乐知伸了伸舌头：“衍哥哥，这又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我现在就是你的妃子啊。”
“而且，”舒乐知搂着他的胳膊晃荡，“你之前被她抢走这么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我肯定要早一点和衍哥哥修成正果的。”
却衍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
“衍哥哥，你就答应好不好。”
舒乐知完全无知无觉，还是继续撒娇。
却衍叹气：“别闹了，你现在还小，嗯？”
舒乐知不服气的松开了手：“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要知道当年师久久……”
没说完，她忽的意识到什么，赶紧停了下来。
果然，却衍的脸色已经黑的像是锅底一样了。
“别说这个了。”
却衍绷着一张脸说道。
师久久出嫁的时候确实还没有到十七岁，但是真论起来，师久久并没有真正嫁给吴王。
因为就在他们两个人大婚的时候，吴王谋逆的事情就已经被发现了，师家紧急把师久久从婚堂带走。
可惜，最后还是逃不开牵涉，师家这个庞然大物，最后还是沉了。
舒乐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提醒却衍，曾经师久久怎样的背叛过他。
“衍哥哥不要生气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此刻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舒乐知居住的昭阳殿，舒乐知冲着身后跟着的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快去把我带着的东西拿出来。”
红菱领命退下。
她期待的看着却衍，却衍却无视了她眼巴巴的目光，径直坐在了椅子上。
舒乐知脸上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精神，做到却衍身边，一件件的给他介绍她带过来的礼物。
却衍现在已经很是疲惫了，但施家毕竟曾经救过他一命，却衍还是忍着性子，耐心的听着舒乐知叭叭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舒乐知想缠着他留宿，但却衍借着要处理公事，还是脱了身。
处理好公务之后，却衍揉了揉额角，问正在一旁等着的孟于方：“她怎么样？”
想到舒乐知没有说完的话，他心中就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刺痛无比。
“回皇上，姑娘还在受罚。”
却衍嗤笑。
孟于方不敢再说话，跟着却衍走。
忽然，却衍说道：“孟公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足够久了，知道的东西很多。”
孟于方右眼重重一跳，跪在地上请罪：“皇上赎罪，奴才万万不敢，只不过听说师姑娘性子烈，一时有点担心才……”
却衍眼神中带着凉意：“行了，记得你是谁的人，无关的人不要多关心。”
孟于方低头应是。
却衍想，师久久性子烈吗？
若是真的有这么烈，为什么当时要毁掉和他的婚约，转而嫁给位高权重的吴王。
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
却衍继续往前走。
孟于方颤巍巍的站起来，心中忍不住的唏嘘，可真是池鱼之殃。
等到却衍回到了乾元宫之后，一眼就看到师久久还跪在原地，脊梁挺得很直。
却衍目不斜视的走进殿内，没有分给师久久一个眼神。
师久久此刻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小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直觉，膝盖一阵火辣辣的疼。
当那一句“进来”响起来的时候，师久久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皱着眉起身，小腿中麻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师久久在原地恢复了片刻，这才拖着沉重的脚走过去。
尽管膝盖很疼，她走路仍旧保持着挺直，完全没有一点瘸着的影子。
这是她身为师家人的傲骨。
进了正殿，她一眼就看见却衍此刻正半倚在软榻上，眉眼中露出一丝疲惫，看着微微偏了头。
毕竟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师久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冰冷的手指摸上额角的时候，却衍被冰的颤了一下，但是这抹凉意很好的舒缓了头脑中的胀痛。
他闭上眼睛，任凭师久久按来按去。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宫人都这肃然的气氛搞得喘气都要小声的。
在师久久快要按完的时候，却衍闭着眼睛说道：“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想着怎么把那一巴掌还回去是吗？”
师久久面无表情：“皇上多虑了。宁妃是主子，奴婢怎么敢。”
却衍睁开眼，目如寒星：“是吗。”
他眼中刮起了大雪，刺骨的寒意透了出来：“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要是真的伤到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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