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师久久已经完全站不直了,几乎是扶着墙壁走出来的。喜喜正焦急的在外面转圈圈,看到师久久终于出来,眼神一亮:“姑姑,你怎么样了?”“御膳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奴婢刚才已经领完了,就等着姑姑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师久久已经完全站不直了,几乎是扶着墙壁走出来的。
喜喜正焦急的在外面转圈圈,看到师久久终于出来,眼神一亮:“姑姑,你怎么样了?”
“御膳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奴婢刚才已经领完了,就等着姑姑出来了。”
师久久对着喜喜摇摇头,艰难的走到自己的住所。
她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床帘。
却衍说,如果自己伤害舒乐知,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那话一直盘旋子耳边,师久久不堪忍受的捂住了耳朵,脸上有滚滚泪珠落下。
很久之前,她其实就知道舒乐知。
她知道他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即使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数次提起这个名字。
可那时,却衍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现在,却衍一心认为自己背叛了他,把所有对着自己的感情全数收回,又把这份感情给了别人。
她好难受。
把自己的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面,闷闷的,她告诉自己,忍过去。
现在还有最后的五年时间,只要这五年能够安然无恙的过去,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什么却衍,什么舒乐知,他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师久久眼皮越来越累,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但是半夜的时候,师久久被雷声惊醒,她很是惊恐的躲在被子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记得,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天气。
那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师家嫡女,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的烦恼。
直到她收到了那封密信。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施家犯罪的证据,还有一句话:今夜,城西破庙。
她很害怕,一旦施家出事,施衍……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了。
等到的确实她迄今为止最大的梦魇,轰鸣的雷声,刺眼的闪电,和狰狞笑着的吴王。
师久久终于躺不下去了,泪流满面的坐起来。
她的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心脏也跳的很厉害。
窗外的轰鸣声还在继续,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又要回想起曾经的噩梦,师久久直接一口咬到了自己的小臂。
温热的液体涌进口腔,血腥味终于唤醒了她的理智,松开口,她大声的喘着气。
这一醒,就一直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很长时间,师久久再一次做起来,这一次她点燃了蜡烛,拿出纸笔,趴在桌子上写到:
“父母在上,
见字如晤,久乞问安。
深宫时日难熬,所幸新妃入宫,上甚喜之,宠幸不日必至,孽缘终结,女儿亦可解脱……”
看着手中的信,她心中终于轻松了片刻。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还在滇南等着自己,师久久就感觉自己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把这封信放好,师久久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起床洗漱了。
膝盖还是阵阵刺痛,师久久忍耐着,把自己整理好就出了门。
可能是因为晚上下了大雨,地上是一阵湿漉漉的,天也是阴沉沉的。
到了正殿门口,负责守门的两个侍女还没有醒过来,左摇右摆的睡得很香。
师久久走到门前,她们两个才忽的惊醒,看到师久久正站在她们面前,瞬间就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姑姑,奴婢不是有意偷懒的,只不过今天天气太黑,奴婢看错了时间。”
师久久摇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她虽然重规矩,可也不是无缘无故就会惩罚别人。
两个侍女深觉逃过一劫,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站起来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师久久一打开门,就感受到殿里面传出一阵冷气,她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天气转凉,殿里的冰块也应该撤下去了。
往一旁使了个脸色,就有两个小太监手脚伶俐的轻声撤走冰块,殿里温度顿时上升不少,师久久这才接着往里面走过去。
把却衍上朝时候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孟于方就冲着前方被帘幕围起来的地方喊道:“皇上,已经到时候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却衍醒过来了。
帘幕被掀开,师久久轻声进去。
却衍正坐在创床边,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随即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哭了?”
师久久一楞,摇摇头,下一秒就被扯进却衍的怀里。
“只是昨夜被雷声惊醒。”
师久久的身体有点僵,干巴巴的说道。
却衍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着红的眼角上,带着复杂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冷漠:“怎么,该不会是做了亏心的事?”
师久久没有说话。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却衍声音变得更加的冷硬:“说话。”
师久久抿紧嘴巴。
她想起那个噩梦,这种事,要怎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却衍看着她,神情越来越黑,最后嗤笑一声:“行了,你下去吧,朕可不敢让一个问话不回答的人伺候。”
师久久无声的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静静的等在了一边。
一直默默看着的孟于方赶紧上前一步,但是却衍直接示意他停手,随即自己把一切收拾好,径直就往外面走出去了。
他走的太急,孟于方眼尖的看到却衍竟然忘记了戴上龙冠,便快步跟上去提醒。
但却衍却停在了门口。
孟于方心中生疑,小声的问道:“皇上。”
却衍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干巴的说到:“今日朕去昭阳殿。”
孟于方头皮一炸,他自然是知道却衍的话是给谁说的,隐晦的看了一眼里面,孟于方开口应道:“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昭阳殿。”
却衍回头看了眼他,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
随即他转身离开,孟于方跟着一起离开。
师久久无声的站在正殿里,脑子中什么想法都没有。
说实话,这种场景她早预料过了,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就算是这样,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师久久还是脑中一片空白。
曾经的那个翩翩少年郎,现在真的不再是她的了。
师久久呆滞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动起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
已经快到秋天了,该把却衍的秋衣拿出来,还要赶制一批,今年的夏装也应该收起来……
师久久陀螺似的忙了很长时间,终于把所有的衣服安置完毕,她这才准备回到自己的住处处理自己的事情。
这一次,她又听到熟悉的议论声。
“你说这个师久久,感觉倒也不是别人说的那么不好啊。”
“呵呵,那是现在她不受宠,你也看到了,昨天的时候,皇上怎么对她的,和宁妃相比,她算个什么。”
“你这么说也是,说真的,倒也是她自己自找的,一个奴婢,就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就行了,非得和主子置气。”
师久久没有出去。
她早晨的时候就不该心软。
反正都会被人说。
不过这事也不急的算账。
师久久一直等到外面的声音停歇,这才从里面出来,目不斜视的出门去了。
那两个人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苍白,目目相觑的看着对方。
师久久冷笑,就是要让她们这几天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