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可欣已然已逝,恰巧就是在沈月月手术成功的同日。你是否会感到庆幸?至少你省去了一场官司的困扰。我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家。可欣的遗物我统统都已焚烧精光,我自己的东西也一并扔掉。家中所有的合影,我全部都剪成了碎片。近来,我的身体状况越发地恶劣,每次呕吐都伴随着血丝与内脏的碎片。...
走到门口,他回头冷冰冰地抛下一句:“冯妍,我告诉你,即便真的离婚了,可欣的抚养权也必然是我的——你最好考虑清楚别后悔!”话刚说完,韩奕猛地摔门而去。客厅又一次陷入寂静。我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白瓷罐子,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从进门到离开,韩奕没有丝毫的关心,没有询问他的女儿今天是否疼痛,晚上是否已经入睡。他甚至没有顾及声音的大小,连摔门的声音都震耳欲聋。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询问我怀中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茫然。韩奕,你没能见到可欣的最后一面。我的最后一面,你也注定无法见到。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九点已过,韩奕仍未出现,我直接给他打去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冯妍!你就知道无理取闹吗?非得让我不痛快?”我语气平静:“来办理离婚,韩奕,别让我看不起你。”他最终还是来了。在文件上签字、盖章,离婚证拿到手。韩奕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愤怒中夹杂着嘲讽:“好,算我小瞧你了。”“记住我说的,可欣的抚养权是我的!冯妍,我给你三日时间收拾东西,把孩子送过来——否则我不介意付诸法律!”望着他怒不可遏的背影,我想要笑,可喉咙却涌上一股血腥味。
韩奕,可欣已然已逝,恰巧就是在沈月月手术成功的同日。你是否会感到庆幸?至少你省去了一场官司的困扰。我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家。可欣的遗物我统统都已焚烧精光,我自己的东西也一并扔掉。家中所有的合影,我全部都剪成了碎片。近来,我的身体状况越发地恶劣,每次呕吐都伴随着血丝与内脏的碎片。
我坚决要拿到离婚证,是为了断掉与韩奕的一切联系——哪怕是在黄泉之下。那天,我带着事先打包好的行李,抱着可欣的骨灰盒,回到了故乡。父母始终都尊重我的决定。就像从前那样,即便他们并不喜欢韩奕,却为了我的幸福,答应了我和他的婚事。如今,他们看着我怀中的骨灰盒,看着我虚弱的身体,虽已猜到了一切,却一句也不多问。他们只是每天为我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为我擦拭嘴角的血迹。又一次,我吐血到无法发出声音,看着父母眼中的痛苦,我心中满是懊悔。懊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还来打扰他们。
妈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紧紧地拥抱着我,泪水汩汩地流淌出来:“囡囡,爸爸妈妈很高兴你能回来——能陪在你身边走完最后这一程,我们只会感到满足。”泪水滑落,我最终释然了。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坐在摇椅上,旁边是妈妈洗干净的葡萄。盛夏的光影之中,我看到了可欣。她穿着我新烧给她的白色连衣裙,趴在我的膝上,对着我微笑着:“妈妈!可欣能碰到你啦!”我握着可欣的手,看着父母将我的骨灰盒放在可欣的旁边。一大一小,两个瓷罐相互依偎,就如同过去可欣在我怀中安然入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