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成人礼上,父亲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女儿。
女孩哭哭啼啼,捂着肚子说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
父亲心疼不已,把我的蛋糕拿给她吃,把属于我的贺礼都送给她。
她抢走我的房间,霸占我的专属佣人,还想要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我据理力争,父亲却给我一巴掌。
“你当了十八年千金小姐,妍儿不过是要个镯子你就推三阻四!”
就连我的竹马哥哥也护住她,责备我不该有嫉妒心。
我明白,他们不再爱我了。
可即使我不争不抢,裴妍还是在开车撞死人之后,诬陷给我。
父亲气急和我断绝关系,任由我入狱。
五年后,我出狱。
竹马和裴妍的儿子已经三岁。
父亲包裹严实来接我,不屑地问我:“服刑五年,你的脾气压下去了?”我形销骨立,站立不稳。
“父亲,我以后不会再发脾气了。”
他不知道,我在狱内被查出胃癌晚期,只能活十日了。
我曾经是风光的千金大小姐,穿金戴银。
现在皮肤苍白粗糙,瘦削脱相,风吹得我摇晃不止。
父亲刚要扶我,却又怕被别人看到。
我心下苦涩。
“父亲,以前是我不懂事。”
“以后,我不会再乱发脾气,惹您生气。”
裴绍霆看着我深深埋下的头,很是满意。
“五年牢狱能磨平你的性子,也算是个好事。”
“上车吧。”
我跟在后面,抱着装有证件资料的破旧塑料袋。
入狱前几天,我被裴家公开断绝关系,夺走所有财物。
只能空手入狱,五年里更没有任何人探望。
连这塑料袋也是捡了别人的。
迈***的后门被拉开。
裴妍那张依然鲜妍年轻的脸庞出现在后座,一下子捂住口鼻。
“姐姐好臭!
爸,我头好晕......”我沉默看着她身上的昂贵长裙,精致的脸上蹙着眉。
反观我,穿的是父亲把我赶出家门时的T恤长裤。
我在深秋里冷得发抖,而她坐在有暖气的豪车里喝茶。
自卑的情绪涌上来,我把脑袋埋的更深。
“确实臭得很,你在狱中都不洗澡的吗?”父亲也皱起眉,打了个电话。
“妍儿身体虚弱,闻不得这些肮脏气味,一会让别人来接你。”
说完他上车,在裴妍傲慢挑起的眉毛里,关了车门。
被困住五年后,我忘记家门位置,没有手机,更没有任何现金。
只能在冷风中等了一日,直到天黑。
一辆装满快递的破旧面包车开过来,司机开门时正在咒骂。
“我哪有空接杀人犯回家!”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司机把我扔在门口跑了,父亲见到我,阴沉的目光上下扫视。
“妍儿派车去接你,你为什么磨蹭到现在?”我老实回答:“我在门口等司机等到晚上。”
“撒谎!
妍儿早就派她的专属司机去接你!
你肯定又起了玩心,疯玩到天黑!”
裴妍适时地走出门,柔声劝慰他:“爸,姐姐关了五年,贪玩也是正常的,您别气坏了身子。”
父亲被气到胸口起伏,见她如此贴心,对我的语气更加不耐烦。
“看在妍儿的面子上不惩罚你,你要是有妍儿一半懂事,也不至于杀人入狱!”
我咬住嘴唇站在原地,生生吞下了挤满眼眶的泪水。
进了门,父亲催我回房间洗澡。
裴妍迟疑着:“爸,我忘了跟您说,小宝喜欢那个杂物间,我自作主张改成玩具房了......”“小宝喜欢,就让他玩。”
嫌弃的眼神瞥过来:“你去住佣人房。”
我顺从地应了声,刚走几步就有一个小男孩跑出来,“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妈妈......外公,好疼!”
裴妍和父亲急忙跑过来扶起他,裴妍更是红了眼眶。
“姐姐,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和修远结婚,可小宝是无辜的啊!”
我慌乱地摆着手:“不,不是我......”“果然本性难移!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父亲狠狠把我推开,指向门口。
“今晚,你去睡狗窝!”
进门不到五分钟,我就被赶到院子的空狗窝。
小时候养巨型狗留下的狗窝,此时刚好能睡下一个我。
狱中的规范作息让我有了睡意,躺在水泥地上就要闭眼。
一个影子忽然盖住月光,我睁开眼的瞬间,一盆冷水泼进狗窝。
“略略略,坏女人!”
小宝得意晃着头,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苦涩的看他跑回屋,嘴巴张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只得蜷缩湿透了的身体,颤抖着轻轻哭出了声。
没关系,熬过这十天,我就解脱了。
只要死后能让我埋在母亲墓旁,我就知足了。
次日一早,我在极度寒冷和嘈杂中醒来。
我摸了摸额头,发现我发烧了。
爬出狗窝,小宝在踢***,身边跟着四个陌生佣人。
一见到我,小宝就哈哈大笑:“狗出窝了!”
佣人们也跟着嗤笑。
“这就是那个不服管教,还撞死人去坐牢的大小姐?”“真是又丑又脏,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哪比得上妍儿小姐?”“幸好裴总看透了她,早早断绝关系,不然真的要连累裴家了。”
她们的议论让小宝来了兴趣,一脚把***踢到我小腿。
“贱女人!
不许用你的脏腿碰我的球!”
我忙后退几步,却又撞在狗窝,歪着往旁边重重摔下。
小宝笑的声音更大,引来父亲和裴妍。
裴妍招手让小宝过去,刚要替他道歉,就被父亲拦住。
“不需要道歉。”
凌厉的眼神扫过我,我垂着头回应:“是,孩子玩闹是天性。”
“姐姐,昨晚害你住狗窝,你别生我们母子的气。”
“不会,是我咎由自取。”
我始终谦卑的语气取悦了父亲的权威。
“进来吧,去换身衣服。”
佣人房的衣柜却空空如也。
裴妍站在我身后,戴着镶满钻的耳环。
“小宝爱玩,把你的衣服都拿去剪了,姐姐不会生气吧?”我摇头:“小宝有天分,日后说不定能成服装设计师。”
“真能装......”裴妍嗤笑,回头喊小宝过来。
男孩正在兴头上,跑来对着我小腿狠狠踢了一脚。
正在发烧的我摇摇晃晃,手指扶住衣柜。
小宝更兴奋了,垫着脚喊:“你给我低头!”
我忍着头晕目眩,乖乖低头。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短发,大力撕扯。
“啊!”
我感觉头皮都要被拽下来,他却更加用力!
裴妍在一旁傲慢抱着双臂,轻蔑笑着。
“出什么事了?”父亲的声音传来,她立马让小宝松开。
而当他看到我的头发被撕拽的不成样子,满脸通红眼中带泪时,他却蹙了眉。
“为什么不换衣服?”没等我开口,裴妍抱起小宝解释:“爸,您别责怪姐姐,是小宝看我经常给贫困山区捐衣服,以为这些也是要捐出去的,就带去早教中心做义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