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莫岁然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顾沐言眼里带着不甘，“岁岁，男人嘛，离开不过是想你多在意他一些。”

“我在国外就见过这种手段，顾清淮学也不学个好一点的。”

“都是些小白脸凤凰男讨口的计量。”

莫岁然慌乱的心安定下来。

“清淮好是好，就是脾气太倔。”

她拿出手机。

“清淮，你这次做得有点太过了，今晚我会回去，到时候我陪你来医院给沐言道歉。”

消息发出，被红色感叹号阻拦。

莫岁然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清淮把我拉黑了，我去找他。”

顾沐言撑起身，“岁岁，你去找他不就如了他的意？以后他变本加厉怎么办？”莫岁然心里有些不舒服，试图反驳。

她心中的顾清淮是天上明月，不会蹬鼻子上脸。

这时，她手机响起。

“莫总，顾总监把房子卖了，我现在找不到他。”

莫岁然心尖一跳，顾沐言语气含恨。

“哥哥也太小题大做，竟然把岁岁给的房子卖了。”

“他也不想想，离开岁岁他什么也不是。”

莫岁然眉头皱起，对顾沐言升起些不满。

“沐言，清淮现在拥有的一切是靠他自己得来的，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忽视掉了顾沐言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

莫岁然往顾清淮那个小家赶去。

第一次走这条路，是顾清淮带着的。

当时顾清淮一边开车一边和她憧憬未来。

到家进门时笑得腼腆，说，“这是我们的家”。

彼时少年清冷却赤诚，眼里全是她。

她那时第一次，看顾清淮是顾清淮，而不是眼睛像顾沐言的替身。

现在，他把他们的家卖掉了。

这个想法让莫岁然心里惶恐起来，不自主地乱跳。

莫岁然踏进这个熟悉的地方，两室一厅的房子在她看来小得可怜。

里面的东西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个年轻女孩儿正在和人讨价还价，卖顾清淮的东西。

莫岁然冲上去，质问：“你是谁？凭什么卖掉这里的东西？”女生看她一眼，掏出房本。

“我当然是这里的房主，这些我用不到，当然要卖了。”

“我才要问你是什么人，顾清淮卖给我的时候可没说会叫人来装疯要回去。”

莫清然被女生嘲讽的眼神一刺，“我是顾清淮的妻子，这房子我们不卖。”

“证据？”她一愣，想拿出戒指，手上却空落落的。

那是顾沐言以不好看的理由给她摘下，说这样可以暗示顾清淮自己重新再设计一个，更有意义。

她来不及多想，打电话叫助理把她的结婚证拍过来。

可助理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击。

“莫总，您不是签了和顾总监的离婚协议了吗？”7在女生讥讽的目光下，莫岁然近乎狼狈地离开。

她在楼下望着七楼高高的窗户。

曾经，只要她来，顾清淮总会先看到她，然后下来接她。

如今风悄然而过，什么也没留下。

“哐当！”

搬家具的工人走过，一个首饰盒掉到她脚边。

莫岁然瞳孔一缩。

她颤抖着手捡起来，是顾清淮和她的订婚戒指。

由顾清淮亲手设计，现在被他弃如敝履。

莫岁然理智崩溃。

高三那年，顾家出了一件大事，顾沐言和顾清淮被抱错了。

顾沐言以“把家人还给顾清淮”的理由离开。

她记恨顾清淮，觉得是他逼走了顾沐言。

可日日关注，才发现顾清淮并不是那样的人。

在孤儿院院长被霸凌者气出脑溢血时，她走了过去。

然后，碰到了月亮一样的顾清淮。

等到注意到顾清淮有双和顾沐言一样的眼睛后。

她就想摘下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天上月。

等天上月变身边人。

她又觉得顾清淮太冷了。

可真的这样吗？莫岁然在手机上翻着和顾清淮的聊天记录。

大段大段的白段文字，夹杂着她少量的回答。

这一条，凌晨三点，顾清淮在研发部熬了通宵，给她拍了一张月亮，说比他们上次看到的瘦了些。

可距离他们一起看月，已经过去了半年。

他在说他想她，而那时的她刚收到顾沐言将要回国的消息，和对方聊了一个晚上。

看到这条消息，也只是划过没理。

后来，就忘了。

这一条，顾清淮拍了一段视频。

是情人节，她花粉过敏不能送花，于是他买了9999朵玫瑰，送给路边的人，换一个祝福。

老人，小孩，情侣。

祝她喜乐无忧，顺遂平安。

就连祝福，也以她为先。

可那天，她在顾沐言的回国宴上，送了他一艘游轮的鸢尾。

因为花粉过敏不敢靠近，就看了对方一整晚。

越翻，她心里越痛，仿佛一把刀刺进来，不停翻转。

其实最开始，顾清淮的话很少，一问一答像是在处理十分严肃的课题。

她抱怨过，说这样太无趣，一点也不像男女朋友。

那段时间顾清淮在聊天页面闹了很多笑话，连路上绿化带开了几朵花都会和她说。

事无巨细。

可她逐渐敷衍。

下雨了，莫岁然淋着雨泣不成声。

她把月亮弄丢了。

被顾沐言带回别墅，莫岁然全程没有说话。

顾沐言手上还打着石膏，以退为进。

“是不是我和你走得太近，让哥哥不舒服了？我可以离开。”

“哥哥一个男人，竟然这么小气，抢走我爸妈后，还想抢走你。”

“岁岁，我后悔出国了。”

如果放在以前，莫岁然第一反应是安慰顾沐言，并表示“顾清淮管不了她”。

可现在听顾沐言这些话，她的心里涌上厌恶。

莫岁然直视顾沐言，好像现在才看清这么一个人。

她声音喑哑，“顾沐言，他从来没想过抢你的爸妈，你走之后清淮没有进过顾家。”

莫岁然笑了，“他也没想过和你抢我，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她起身上楼，并通知助理查顾清淮在哪儿。

顾沐言拦住她，有些急不可耐。

“是我钻了牛角尖，对不起岁岁，哥哥不珍惜你，你还有我。”

“你和哥哥的冷静期过后，我们领证好吗？”“爸妈虽然认我，但公司绝对不会交给我，你可以放心和我结婚，我只会有你。”

莫岁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很多以前忽视的东西，野心、***。

她心里嫌恶，难怪顾沐言进她的公司顾家父母没说什么闲话。

是打算好了把人塞进来，再慢慢蚕食她的公司吗？莫岁然最后把人赶出了别墅。

第二天进公司，员工看她的眼神充满戏谑。

“莫总艳福不浅，新上任的沐言总监可是在公司高调宣扬，绝对会追到你。”

茶水间的谈话让她呼吸一窒。

顾不得有人看见，她向助理问清顾沐言的位置，立刻去找他。

“全息的外包团队找好了吗？我的学位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我怎么可能会。”

“放心，莫岁然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再给我三个月，我肯定能拿到莫氏。”

“如果不是你们当时怕了莫岁然，没有继续霸凌顾清淮，我早就拿到顾氏了。”

“多等这几年是你们应得……”莫岁然踹开了门，和吞云吐雾的顾沐言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