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今日所言,确是重了些……”不知他在这寒风中站了多久,鬓角上已覆上一层薄霜。
我的心猛地一揪。
堂堂东宫太子,竟为了我,放下尊贵的身段,亲自前来寻我。
我生怕他本就未愈的风寒加重,急忙伸手,将他拉进府中。
刚关上府门,便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力气大到让我喘不过气来。
“本宫知晓,你我之间的发展,或许过快了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但本宫愿意等,等到你能完完全全接受本宫的那一天。”
我的鼻尖一酸,心中暗自怪他傻。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竟还要等!
黄花菜都快凉透啦!
就连平日里木讷的父亲,也早就看出顾廷之对我的深情厚谊。
自从当年被父亲从国子监拽回家后,每年东宫按例送来的礼品中,总会藏着一些我心仪之物。
精美的步摇,英姿飒爽的流苏软甲,还有那西域进贡而来的宝马……我所心心念念的喜爱之物,东宫总会在最近的节日里,悄悄送到沈府。
甚至有好几次,连清明节也未落下!
这些年来,顾廷之大多时候都征战在外,在京城的日子少之又少。
他每月都与父亲私下书信往来,虽寥寥几笔,可落笔处,那句“南栀可安好”从未落下。
我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也一直都在等这份情愫能够明朗。
就连父亲都时常说,我平日里行事那般高调张扬,除了他的纵容,更多的是仗着东宫在背后的偏爱。
面对这样的偏爱,我又能如何呢?这全天下女子都倾慕的尊贵太子,从小就对我痴心一片,怎能不让我满心欢喜,暗自得意呢?“半年前,若不是我去军营送信,殿下还打算等多久呢?”“您在母亲弥留之际许下的诺言,又在心底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父亲被流放一事,他虽未向我明说,但以我的聪慧,又怎能猜不透其中的奥妙?”“殿下从前不愿与我沈府在明面上过多往来,定是有您的考量。”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太后又虎视眈眈。
顾廷之与太后在朝堂之上争斗多年,自然不能让她抓到任何软肋。
“只是如今局势尚未明朗,否则我定迫不及待收拾包袱,连夜搬进东宫!”
“定要缠着您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偿给我!”
父亲总担心我不够温柔贤惠,撒娇卖萌更是一窍不通。
可事实证明,当面对自己心尖上的人时,这些都会无师自通。
顾廷之微微一愣,随即便将我抱得更紧,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本宫的南栀,自幼便聪慧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们静静地相拥着,我时不时凑到他耳边说上几句俏皮话。
惹得顾廷之薄唇轻勾,眉眼一弯,尽收万千温柔。
这般美好,偏偏有人来扫兴。
府门外,楚瑾年不合时宜地“哐哐”砸起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