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唐静宛怎么会不知道傅谨年口中的‘她’就是自己?
可她却不想和傅谨年相认。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如今傅谨年也算东山再起,何必再怀缅?
唐静宛微微一笑:“F先生,绝大部分时候,不圆满才是人生的常态,也许从来不是你弄丢了她,而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你,你又何必执着?”
傅谨年一怔,心底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可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把这颗克罗地之心送给她。”
不知道为什么,三年来都沉默寡言、不和人打交道的傅谨年此时对着一个陌生人有了汹涌而迫切的倾诉***。
他苦笑了下:“你知道吗?我曾经给她送给一条绿宝石项链,那是我亲自下矿采回来,又跟着师傅一点点打磨、设计而成的,我这辈子只为她做过这样的事。”
话落,唐静宛也是一怔。
她也想到了那条项链。
那条被她尘封在保险柜里、尘封在三年前的绿宝石项链。
本来被丢掉了,后来又被人捡了送了回来。
因为那条项链上竟然隐晦地刻着唐静宛的名字,没人敢私吞。
傅谨年叹息:“或许你说的对,她从来没有属于过我,当时的我不是最好的我,可当时的她、乃至于现在的她一直都是最好的她,一直以来,都是我配不上她。”
亲耳听见傅谨年说配不上自己,唐静宛心中一时五味杂陈。1
即便过去三年,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复杂。
如果……
可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唐静宛微微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从脑海中驱逐。
她看向傅谨年,犹豫着开口。
“先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过得很好了,不是吗?”
傅谨年却蓦然看向那颗克罗地之心。
它在灯光下折射中深邃的蓝色,好似未经污染的海洋。
他忽然想起许多曾经和唐静宛在一起的画面。
一起去珊瑚堡潜水、一起去巴黎感受浪漫、一起去雪山许愿……
三年来,这些回忆曾经在深夜里一遍遍把他凌迟。
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一念之差就永远和这辈子最珍贵、最爱自己的一个人失之交臂。
所以此刻,傅谨年抬起头看着唐静宛。
他轻轻笑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过的到底算好还是不好,以前我被人捧的很高,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云端,这几年我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可每每午夜梦回,我都会梦见她。”
“明明她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哭过,可我却总是在梦里看到她流泪的眼睛,我很痛苦,可是能够梦见她,我也觉得很幸福。”
傅谨年低头摩挲着克罗地之心,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艰难的决定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颗璀璨的宝石递给唐静宛。
“什么意思?”唐静宛有些疑惑。
傅谨年回答:“刚刚你不是很喜欢这颗宝石吗?现在它是你的了。”
“可你花了很多钱拍下这个,你不是说要把它送给你梦里的那个人吗?”
傅谨年淡淡一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这么久的话了,哪怕和我的心理医生也没有,这颗宝石就当做这小半个小时,你倾听我的谢礼吧。”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释然。
“或许你说的对,我应该放下执念。”
“我梦中的那个人从来不缺宝石和鲜花,哪怕我送给她,她也不会收下,与其放在家里蒙尘,还不如送给和它有缘的人。”
“而我,我只需要远远地再见她一次,知道她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