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驰满脸惊慌失措和绝望，神情像极了刚刚被拉走的陆青萝。

那天晚上姜绾歌没有回家，萧景驰最后在江边找到了她。

“这里冷，我们......回家吧。”

“家？我跟你之间没有家，”姜绾歌看着江面的月光，“萧景驰，算我求你，你走吧。我求你发发慈悲，别在折磨我了行吗？为了这场情爱，我几乎搭进去半条命，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萧景驰的眼眶霎时红了，他的唇颤抖着，“绾歌......”

“萧景驰，给我条活路吧，如果后半辈子我都必须面对你，那我宁愿从这儿跳下去，死的还干净点儿。”

“对不起！对不起！”萧景驰冲过去抱住她，痛哭出声，“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不能让你走，我不能没有你！”

姜绾歌看着他，良久，她冷笑一声，推开他。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原来只考虑你自己。”

她转身要走，却见柳轻风匆匆地赶了过来，“绾歌，有件事要告诉你，刚刚我回了趟村子，才知道你亲生母亲她......她病危了，最后想见你一面。”

姜绾歌僵在原地。

她匆匆赶往母亲的住所。萧景驰和萧怀南也陪着她一起来了。

姜绾歌和母亲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她对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母亲总是挨打，也吃不饱，像个裹着干巴***行走的骷髅。

此刻她站在门外，她却迟迟不敢推开门。

“绾歌，我陪你进去吧。”萧景驰轻轻握住她的手。

“滚开。”绾歌推开他，“你站在外面，不许进来。”

她开门进去。

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母亲吃力地睁开眼，“你来啦......其实见你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是想说一句，谢谢你啊。”

姜绾歌怔怔地看着她，她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母亲的谢谢，她只需要母亲自由。

“你不需要谢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门又被推开，是母亲现在的丈夫女儿来看她了。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姜绾歌被挤到无处落脚。

在母亲这里，她从来都是没有立足之处的。

他转身朝病房外走去，母亲又很大声地叫住她，“招弟！对不起啊！这些年一直迁怒你，没有好好对待过你。”

姜绾歌的脚步停顿片刻，“也不用说对不起。”

她能理解母亲的痛苦，只有完全地割舍掉自己，她才能告别那段痛苦的回忆，开始新的人生。

门外，萧怀南不可置信地盯着姜绾歌，“刚刚那个老太太叫她什么？招弟？”

萧景驰叹了口气，“是，陈招弟是她以前的名字，她母亲姓顾，她就为自己取了这个新名字。”

萧怀南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她的右脚腕上是不是有一***疤痕！”

“......你怎么知道？”

萧怀南脱力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近在眼前。

他幻想过那么多次，找到那个女孩后，他要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可是现在，他不仅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还做了让她讨厌的事。

18

几天后，姜绾歌的母亲去世了。

下葬时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跳下马车，失控地跑到路边嚎啕大哭。

萧怀南下了车，抬手要替她披上一件大氅时，萧景驰挡住了他的手，冰冷而充满敌意地注视他，“多谢陛下关怀，但臣的妻子，臣自己会照顾，不劳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