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下一秒，却听见叶知秋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梦中，温欣妍动作一滞，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为什么？”

叶知秋抿了抿唇：“我不欠你了，以后我们两清…”

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他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温欣妍慌张的伸手去抓，“知秋！知秋…”

可掌心却从叶知秋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温欣妍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她用尽全力想要留住叶知秋，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温欣妍猛然惊醒：“知秋！”

不想睁眼就对上玄机漠然的双眸。

玄机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知秋的轮回路！”

温欣妍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温欣妍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我再见知秋。”

“生也好，死…也罢，我想再见他一面。”

女人的语气里满是哀求，叫人难以置信。

温家落魄过，但温欣妍始终一身傲骨，背永远挺的笔直。

她从不曾低声下气求过谁，就算是哄叶知秋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玄机眸色沉了沉，说出话如冰冷利剑：“你有什么资格再见他？”

“伤害他的人不是你吗？不是你要用符咒去救你跟苏宸孩子的命吗？出轨的不也是你吗？”

“现在装成这幅深情不悔的模样是给谁看？”

温欣妍修长的眼睫颤了颤，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

玄机不想和她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别赖在观里，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温欣妍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痛，哑声叫住他：“玄机！我知道你恨我…”

“但只要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此后我再也不会上天清观，也不会再和观里有任何瓜葛。”

“我可以起誓。”

玄机脚步一顿：“你的誓言没有任何用处。”

温欣妍怔了瞬，强行从床上起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膝盖骨仿佛被敲碎般发痛。

可就算是这样，她仍旧咬牙撑着，想要跟上玄机的步伐。

温欣妍面无血色，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盘扎：“你想要什么，或者天清观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一定…”

“痴人说梦。”

玄机冷嗤一声：“你当人命是什么？儿戏吗？”

温欣妍眼神空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当初他有办法让孩子活下来，现在怎么不行？”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不想救他？”

玄机冷声反问，额尖隐隐有青筋暴起：“温欣妍，你别忘了当初非要逼着他去救孩子的人是谁！？”

温欣妍空洞又麻木的眼神波动了瞬。

她的喉结滚了滚，还想再说些什么。

玄机却先一步开口，语气里的轻蔑不屑丝毫不掩：“你有心情在这和我说知秋的事情，不如回去看看你的情人。”

提到苏宸，温欣妍高大的身躯狠狠颤了颤，心里像是有把利刃在不断搅动。

那些对待叶知秋的不耐的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每一桩曾经她刺向叶知秋的刀尖，现在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身上。

温欣妍心口跳动的恍若炸裂。

紧着，她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地上，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玄机眸色暗了暗，仍旧开口催促：“快下山，不然你要是死在天清观里，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那…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温欣妍问。

“有。”

玄机漠然别过头，看向远方：“他说如果人有来世，就请求上天让他别再遇见你。”

霎时，温欣妍脸色灰败，眼里的光一寸寸彻底灭了下去。

她顿了好久，像是觉察不到疼痛般，按住心口离开。

走出观门的那刻，她像是觉察到什么忽然回头。

想象着像很多次她下山时那样，叶知秋朝着她轻笑挥手，接着说：“温欣妍，我等你来接我！”

“好。”

温欣妍眼里也染上清浅的笑意：“好，知秋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

接着，她一步步迈着脚步出观。

不想才出门，天上突然下起暴雨，接着雨越下越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温欣妍却顾不上大雨，失魂落魄在街上走。

没过多久，她整个人都被浇了个透，眼眶通红着，再也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双腿像是被灌了铅，直接重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