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文报完仇后,去寻许昭,向许昭致谢。
许昭兑现承诺,帮他祛除怨气,祭出往生符,将他送往了丰都鬼城报到。
宋之章在宋大伯夫妇坟墓旁边帮宋之文立了一个衣冠冢。
之前因宋之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宋大伯坚持不给儿子立坟,希望有朝一日儿子会归家。
宋之章问过许昭,他大哥和伯父伯母在阴司能相见吗?
许昭告诉他,宋之文死于非命,阳寿未尽,去往的是丰都。
***夫妇寿终正寝,去的是地府,即便他们还未转世,他们相见的机会渺茫。
人一旦亡故,一世的亲缘便都断了。
宋之章经此一事,感慨万千,人死万事消,即便转世,也不是今生的自己。
他着实不应该意志消沉与世隔绝,虚度光阴,料理完宋之文的后事启程回了京城。
天暗了下来,一座小民居内。
衙役杨青对妻子道:“丽娘,我去当差了,待会儿叫娘过来陪你一起睡,最近几日,有三个孩子晚上在家离奇失踪,还没有抓到偷小孩的贼人,夜间孩子身边不能离了大人看守。”
丽娘正坐在床边,与在床上六七岁的小男孩玩闹,她的眼神格外温柔,转身对丈夫道:“官人放心,我和娘会看好小威。”
三更天,杨青家房外的窗户出现一道黑影,这道黑影视大门如无物,直接穿过大门,飘至床边,放出一股黑气,熟睡的丽娘和婆婆、以及小男孩都昏死过去,完全没了知觉。
黑影一挥手,孩子从床上飘了起来,卷入一团黑雾中。
房门被自动打开,黑影和那团黑雾融成了一体,飘出房门,飘向空中。
如若有人仔细看,这黑雾里面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两个更夫正在值班,两人一个敲锣,一个敲梆子,轮流喊着:“小心火烛,关好门窗,看好孩童。”
因孩童失窃案,衙门让更夫打更口令末尾都要加上“看好孩童”这句,提醒城中众人看好孩子。
“老兄,你有没有看到巨大的黑影从空中飘过?”敲梆子的更夫问道。
“是大雁飞过吧。”
夜间值班的衙役们在街上巡逻,四人一小队,走在前面的杨青恰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看见一团快速移动的黑雾,他揉了揉眼睛,黑雾瞬间不见了,他问道:“各位兄弟,有没有看到一团黑雾飘过?”
其余三人均摇头。
其中一个人道:“杨都头,你肯定太困了,眼花了。”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我也有些困了。”
杨青见只有他一人看见,或许是他眼花了。
卯时二刻,杨青下值直接回到家中,进了屋舍,看见房间门开着,他急忙跑进房内,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娘都昏迷不醒,孩子不知所踪。
杨青急忙摇醒她们:“娘,丽娘,小威呢。”
丽娘和杨母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想起近日不明原因丢失的孩童,心神俱是一震。
两人齐齐下了床,一家人屋里屋外找了起来,没有找到孩子。
想起前这几日丢失的孩子,两人急得大哭了起来。
杨青安抚两人:"你们在他们常玩耍的地方再找找,我先去衙门报案。"
杨青到了衙门,直接在前堂和知县赵京讲述自己孩子离奇失踪一事。
他刚说完,赵京夫人刘晴带着一个嬷嬷跑进了前堂,哭道:“老爷,博儿不见了。”
赵京急得站了起来,走到了刘晴面前:“夫人,博儿也不见了?院子内外和学堂可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博儿平日卯时不到就该起床,先跟我请安后再去学堂,但今日卯时,他都没来我这请安。我去博儿房间,房门一推就开了,江嬷嬷在小塌上昏睡不醒,我叫醒她后,她说她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我命人在府里上上下下全找遍了,都没找到他。”刘晴拿着帕子抹眼泪。
“老奴有罪,看管小少爷不力,请老爷夫人责罚。”江嬷嬷“噗通”双膝跪倒在地,“老奴昨夜不曾离开过小少爷的房间片刻,贼人竟能悄无声息偷走孩子,他功夫实在了得。”
江嬷嬷年纪四十岁左右,她是武婢出身,有***傍身,听觉比常人灵敏,自信一般贼人绝对做不到悄无声息从她身边偷走孩子。
因为这几日的孩童丢失案件,知县府在赵文博房间周围加强了人手巡逻,竟然没人知晓孩子是何时丢的。
杨青回想起昨晚三更天抬头看到的黑雾,想来压根不是自己眼花。
孩子莫名在家中失踪,无人察觉,说不定是妖邪鬼物作祟。
他躬身对赵京道:“大人,卑职斗胆猜测孩童丢失可能不是人为,而是鬼邪作祟。”
赵知县双眉紧蹙,问:“杨都头何出此言?”
杨青将昨晚看到黑雾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那黑影移动的极快,属下保证不是眼花,看错了。”
刘晴闻言是鬼邪所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老爷,该如何是好?我们张贴告示请能人异士来相助吧?”
赵京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方道:“没有证据证明是鬼邪所为,不可大张旗鼓张贴告示请人,可能会引发城内百姓的恐慌。先发出告示,张贴丢失孩童的画像和信息,但凡提供孩童丢失线索,一律赏银十两。”
县丞赶紧下去吩咐人拟告示。
杨青对赵京道:“属下赞同夫人所言,大人既然不想大张旗鼓,属下斗胆推荐青云观的方静辰道长和许昭协助办理此案。”
杨青每日在坊市巡逻,对方静辰和许昭办的几件大事,耳熟能详,尤其是倚红楼的案件就是他带头处理的,他亲眼目睹赵慧儿的诡异之处,深觉孩子丢失与邪祟有关。
赵京考察访问过筠州城,自然知道青云观在筠州的地位,是筠州最有名的道观。
但他仍然有些犹豫,邪祟作案,太匪夷所思了。
“大人,近来帮钱百万寻回金子,张员外府驱鬼,倚红楼捉拿赵慧儿,均是方静辰和许昭二人所为。”
“老爷,我们私下请二位道长前来相助,不对外声张,不会扰乱民心的。”刘晴哭道,“若是博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