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裴继砚说外婆要出国，他担心外婆要陪着。

便不能去他们的订婚宴了。

但他一抵达F国就迫不及待去找了秦栀。

还是让表弟打电话问的秦栀***。

“怎么了阿砚？”

徐尘年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如常，他唇边挂着招牌性笑容。

裴继砚拿着窃听，看着那张合照，久久没有出声。

照片中秦栀扎着高马尾。

她挽着他，笑眼弯弯，纯净又明媚。

“阿砚，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不想订婚了。”徐尘年握着窃听的手不自觉收紧。

“没有。”

裴继砚停顿了一下。

而后道：“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

“天啦，秦栀出事了。”

裴继砚正在整理袖扣的手一顿。

“从那么高的舞台上摔下去，不知道现在人怎么样了？”

“她出了舞台事故怎么她姐姐还在订婚啊，秦家父母也跟没事儿人似的招待宾客。”

“秦栀她爸妈偏心又不是一两天，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不容易攀上了裴家这棵大树，可不得好好抱着啊。”

“秦婉芝也挺不要脸的，她找谁不好，非要找妹妹前男友，这要是换了我，我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也就是秦栀脾气好。”

“秦栀从小到大就是个善良的性子，不然秦婉芝哪敢这样欺负她？”

“谁出事了？”

冷戾的男声***两人中间。

正在说话的两个女孩吓了一跳。

看到裴继砚脸时，两人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秦......秦栀今天演出结束后出了舞台事故，从舞台上摔下去了，满地都是血。”

她一边结结巴巴说话，一边将窃听递了过去。

那是不久前被人发在推上的视频。

谢幕后。

搭建的舞台上方的架子忽然掉了下来，当时前面站着一个刚刚上台的受过资助的小孩。

秦栀为了救那个小孩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推开了。

只是她脚下踩空摔了下去。

从视频的角度看。

若秦栀没有摔下舞台，大概率会被架子砸到腿。

若是砸到腿。

说不定以后都不能跳舞了。

现在很多新闻都在报道这件事。

秦栀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让裴继砚心脏一紧，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

“这小脸白的。”

许奶奶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栀，扬扬抓着秦栀的手，眼睛红红的。

徐尘年站在床边，拨出去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行了，别打了，我看秦家那对父母根本就不想管栀栀。”许奶奶沉声开口。

她看过秦栀无数场演出，从没在现场看到过秦家人。

她听说今天是秦家大女儿订婚的日子。

只怕这会儿正高高兴兴招待宾客呢，哪有时间理会远在国外演出的小女儿。

徐尘年摁灭窃听。

秦家一家三口的电话他都打了，都无人接听。

唯有裴继砚的电话他没打。

他转身，看着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面无血色的秦栀，胸口处闷闷的。

秦家父母偏心的事他从裴继砚那里听过两回，但并未放在心上。

万梦婕为人和善，对谁都很好。

说实话他不太信万梦婕会偏心，何况秦栀才是万梦婕的亲生女儿，秦婉芝不过是秦义彬过世妻子的女儿。

豪门中扮演温柔体贴继母的人并不少。

在他心里万梦婕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在救护车上他拨通万梦婕的电话，万梦婕听到他声音时，起初还是十分温柔愉悦的。

“伯母，秦栀她受伤了，正......”

“她姐今天订婚，她就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吗？如今还装起病来了。”

电话那头万梦婕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

这让徐尘年感到十分惊讶。

感觉到他握着的手力气越来越小，他再次尝试开口，但依旧被万梦婕抢先一步。

“她回国后整天无所事事，能受什么伤？我看她就是闲得慌，看不得她姐跟阿砚订婚，你跟她说，要是今天订婚宴不来，别怪我不认她这个女儿！”

紧接着电话便被挂断。

他再次拨回去便直接被挂断了电话。

徐尘年视线移回到秦栀沾了不少血迹的那张脸，她正虚弱地看着他，唇边挂着嘲弄又无力的笑。

“你......打......一百次......都没用......”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像是用尽tຊ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似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只要稍稍一碰。

便会碎掉。

徐尘年胸腔里像是伸进一只大手，肆意搅动，疼的他有些呼吸困难。

从秦栀的反应来看，她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他想到万梦婕刚刚说的话。

——游手好闲。

难道万梦婕不知道秦栀在国际上多有名吗？游手好闲四个字无论如何也跟她沾不上边。

他虽然以前不喜欢秦栀，但是也看过两次秦栀的舞台。

舞台上的秦栀自信又张扬，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他原本想打电话让裴继砚通知秦家人，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怕裴继砚从订婚现场跑路。

这个害怕到底是怕裴继砚跟秦栀再续前缘，亦或是害怕秦婉芝伤心。

在昨天之前他可能以为是后者。

但眼下的他清楚明白，他害怕的是前者，他不希望裴继砚跟秦栀再续前缘。

-

休息室内。

万梦婕揽着秦婉芝的肩，轻声安慰：“可能是阿砚真出什么急事儿了，你别担心，你裴叔叔已经让人去找了。”

秦婉芝低着头，无声落泪。

她不断在心中问自己，到底是有事耽搁，还是因为不想跟她订婚呢？

她的眼皮从昨天就开始跳，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直到今天订婚快要开始前，到处找不到裴继砚，她便隐隐有感觉——裴继砚逃婚了。

可她依旧抱着侥幸心理。

直到天都黑了。

宾客全部散场，始终联系不上裴继砚，爸妈都说裴继砚可能出事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裴继砚没有出事。

“婉芝，你放心，要是他没出事，爸爸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的！”秦义彬攥紧了拳，脸上写满了愤怒。

秦婉芝拉住秦义彬的手。

“爸爸，我相信阿砚不是故意的，他肯定啊出了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