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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交易不足为外人道也。

崔询看了眼她身后的护卫,确定他们听不见之后,才凑近一些,神秘道:“若我能成功帮助**取消婚约,**便付给我三百两银子作为报酬如何?”

苏瑾芙听罢,冷然一笑,“崔公子又怎知我对婚约不满?”

崔询想起几天前的花朝节,如实说道:“苏**若不在意他人的言语,花朝节那日何必黯然神伤、垂坐独饮。”

被戳中了心窝的苏瑾芙,脸色忽然暗了下来,她哼了一声,眼神不善道:“你不过是一介书生,我凭什么要与你做交易?”

花朝节上,崔询已经把苏瑾芙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了,他当日去亭中邀她游湖,也是蓄意靠近。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因为除了我,这长安城的公子们可没一个敢轻易靠近**的。”

有个一品太傅的父亲,吏部任职的长兄,因着她自幼便定下的婚约,这长安城的士族就没人敢碰苏家门楣的。

崔询的每一句话都正中苏瑾芙的心头,她的身世是她的荣耀和底气,却同时也是她婚约的枷锁。

苏瑾芙开口问道:“你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崔询把这两日早就想好的计策徐徐道之:“**只需与我假扮成一对两情相悦的眷侣,以此为借口,迫使太傅大人取消婚约。待婚约取消后,我一介穷苦书生,位卑家贫,自然不会再纠缠**,如此**便可荣获自由。”

苏瑾芙面色凝重地听着,而后将信将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只怕那时我的名声早就毁了,这婚约取消后又有何意义?”

“难道**今日的名声好听吗?”崔询猛然间的一个反问,如五雷轰顶,把苏瑾芙压在心底最深处、最难过的事情捅破。

是啊,她在长安早就没了名声,贵女们嘲笑她要下嫁给一个商户之子,士族公子们顾忌她有婚约在身以及苏家的权势,而不愿意靠近她。

世庶天隔,士农工商,她是长安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即将下嫁商户的士族之女,这个婚约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而她也活成了长安城的笑话。

苏瑾芙的浅色的眸子中透着痛苦与不甘,身为太傅之女,她本应该肆意骄纵、任性妄为,她的人生不该为了一桩婚约就如此憋屈。

“苏**觉得这个交易如何?”崔询观察着苏瑾芙的表情,急切地追问她的答案。

苏瑾芙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叫了声停船,船停在码头,她被护卫扶着下了船。

下船后,她站在码头上俯视崔询,声音淡然道:“此事我自有考量。”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独留崔询待在船中。

马车幽幽,苏瑾芙没有直接回苏府,而是先去了悦来酒楼。

她吩咐护卫去买了一盒枣花栗子糕,然后带着糕点回苏府。

回到苏府,苏瑾芙拎着糕点,径直走向岚淑院,这里住着她的娘亲——萧夫人。

“娘,女儿买了您最喜欢吃的枣花栗子糕,您快些尝尝。”

萧夫人正在屋内品茶,远远便听到女儿的声音,等她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苏瑾芙已经拎着糕点走了进来。

看到女儿,萧夫人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意,“真是为***乖女儿,出去游湖还记得给我买东西呢。”

“那当然,阿芙心中时刻记挂着娘亲。”苏瑾芙避开了丫鬟的帮忙,亲自打开盒子,殷勤地拿起一块糕点,朝萧夫人递了过去。

萧夫人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

还未等她咽下,苏瑾芙就迫不及待地问:“好吃吗?”

萧夫人扫了一眼女儿迫切的小脸,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斥道:“糕点自然是好吃的,但你这般殷勤,可是在外头惹了祸事?”

苏瑾芙反驳:“女儿向来乖巧听话,哪里会这么容易闯祸。”

萧夫人将信将疑:“真的?”

这下轮到苏瑾芙不说话了,她低下头,垂着眼,神情低落。

萧夫人屏退下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和道:“说吧,无论你在外面惹出了多大的祸事,阿娘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有了萧夫人的支持,苏瑾芙不再纠结,她哀怨道:“娘,我不想嫁去扬州。”

萧夫人本以为她在***到了困难,所以才会无事献殷勤,没想到她说的却是婚约之事。

萧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耐心地劝慰道:“阿芙,你与程绍的婚约是你阿爷十四年前就定下的,阿娘亦没有办法。”

程家远在扬州,又是个商户,萧夫人也舍不得女儿下嫁到程家去,可此事并非她所能决定,若是苏老爷子还在世,婚约之事或许还能讨论一二,只是苏老爷子已经去世多年,再取消婚约恐怕是不能够了。

苏瑾并不满意娘亲的回答,苦着一张脸道:“长安风气向来开放,成了亲亦可以和离,为何定下的婚约却不能取消,这算什么道理?”

“嘘,小声些,这些话别让你父亲听见。”萧夫人往门外看了看,就怕丈夫突然回来。

萧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知道她这几年因为婚约之事在贵女当中颇受委屈,可程家对她们有大恩,婚约并非想取消就取消的。

“阿芙,程家救了我们一大家子,是我们的恩人,你的婚约又是幼时你阿爷定下的,如果突然取消,只怕落人口舌,到时候苏家岂不成了别人口中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辈。”

苏瑾芙哪里会不懂这些道理,她眼眶含泪,满腹委屈,“我不管,我不想嫁,我不想离开您和父亲,也不想离开大哥,更不想离开长安。”

萧夫人疼惜地把女儿抱入怀中,轻拍她的背,安抚道:“阿芙乖,程家大公子长相俊逸,为人端方谦和,是个不错的男儿郎。下个月程家就会来长安下聘,到时候可千万别在他们面前这么说。”

下聘一词**到了苏瑾芙,她睁开模糊的泪眼,眸子里充满了不甘。

第二天,苏瑾芙的亲笔信便送到了崔询的手里,信上写着:依你之言,计划行事。

······

自那以后,苏瑾芙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总是避开护卫,偷偷溜出府去玩。

为了更好的扮演两情相悦的恋人,苏瑾芙与崔询总是相约在一处,他们或是江边垂钓、或是茶楼品茶、又或者到庙里进香,甚至干脆不带帏帽,光明正大地在街上闲逛。

久而久之,城中便有流言传出,说太傅之女苏瑾芙与新科进士崔询倾心相许、情投意合。

流言最先传到吏部侍郎苏铭的耳中,苏铭——苏家长子,苏瑾芙的大哥。

与他说起此事的是吏部员外郎许长州,新科进士们的关试将近,许长州负责在户部收集考生们的信息,以便吏部考察调用。

经过朱雀大街时,他意外地看到了苏瑾芙和崔询,见两人举止亲密,他担心自己认错了人,还特意多留了一刻,确定没有看错人之后,才立即回官衙向苏铭汇报。

“苏大人,下官有事禀奏。”许长州道。

“说吧。”苏铭正埋头在案台上,他正准备起草关试的考察细则,事务繁忙。

此乃苏家私事,不便在官衙讨论,于是许长州往前凑近些,悄声道:“属下方才在朱雀街上,瞧见了苏**与一男子一同走进了延寿坊,两人之间颇为熟稔。”

“什么?”苏铭听罢,猛然抬头。

苏瑾芙早有婚约之事,整个长安城的世家公子都知道,所以身为苏铭下属的许长州,才会在看到这一幕时立即告知苏铭。

“此话当真?”苏铭问。

许长洲颔首,“下官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大人。”

苏铭忽然站了起来,神情肃然,他问道:“那男子是谁,你可认得?”

许长洲恰好负责收集进士们的的信息,于是一眼便认出了崔询,“此人乃新科进士崔询,青州崔氏门下。”

苏铭听后,道了一声多谢许大人,于是便快步走出官衙,踩踏上马,直奔朱雀街寻人。

朱雀街延寿坊内,各式各样的金银玉器摆在案台上,琳琅满目,华彩非凡。

崔询此时正在陪着苏瑾芙挑选首饰,他拿起了一只翡翠镯子,递给苏瑾芙。

“这个不错,翠绿满镯,气质高雅,苏**觉得如何?”

苏瑾芙拿起镯子看了几眼,随即放下,“老气了些。”

于是崔询又拿起一条玛瑙手串,“这条怎么样,红色浓郁,艳丽华美。”

苏瑾芙低头看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十分靠近,可因为苏瑾芙低头看手串的动作,从门口处看来,两人仿佛贴得极近。

这一幕,恰巧被匆匆赶来的苏铭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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