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什么,小爷就开个玩笑,谁知道他那么弱,死了没有啊?”云明轩一脸没心没肺的说道。
“你简直太过分了!”
云舟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握着高压锅手柄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
虽然云舟容的力气不大,但架不住高压锅特别重,被撞击得直接跌坐在地,抱着手臂哀嚎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发现这边的动静,差役冷着脸走了过来。
“差爷,是他们闹事,他们用铁锅打人!”云明珠扶着云明轩,指着云舟容恨恨的说道。
“是他们先动手的,用雪球砸我弟弟,将人都砸晕了。”云舟容愤怒地据理力争。
“胡说,我没有,是你污蔑!”
云明轩根本不承认,“明明就是他自己身体不好晕倒了,谁不知道他是个病秧子,一个雪球怎么可能将人***!”
“不错,云舟容你居然敢动手伤人,差爷您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云明珠恶狠狠的瞪眼道。
“不是的差爷,你看我家孩子胸口都被砸淤青了。”
赵氏抬头,哽咽着说道,“差爷,孩子都***了,能不能求您帮忙找个大夫啊…”
“这荒郊野岭的,***大夫,而且还要赶路,赶紧掐人中把人喊醒。”
差役看了云明远的伤也明白了真相,说完就转头握着鞭子走向云明轩道,“老子不是傻子,敢闹事,将他给我绑起来!”
“是!”
立刻有两个差役过来,架着云明远就要捆到树上。
“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云明轩真的怕了,害怕地挣扎大喊起来,“爹,娘,快救救我!”
“差爷,差爷还请手下留情,还请手下留情啊!”***看了,赶紧掏出几个碎银子递上去。
差役看了一眼,眸光闪了闪道,“不够,可是把人打到重伤***的,罪行严重!”
“娘,你快把钱都拿出来啊,我要是被打死,云家就要绝后了!”云明轩害怕地大吼。
***肉疼极了,只能咬咬牙又掏出银子来,“差爷,这里是二两银子,我们真的没多少钱了,求您行行好吧!”
“行,放了吧。”
这下差役才算是满意了,接过银子就收了鞭子。
“敢阴小爷!”
被松绑,云明轩捂着发疼的手臂满脸记恨,瞪着云舟容怂恿道,“差爷,他们再不走,可要耽误行程了!”
“咳咳咳…我…我能走…能走…”
云明远终深呼吸口气就想爬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起不来啊,起不来差爷你就抽他,像牲畜一样,吃痛就有力气了。”云明轩满脸恶意的说道。
“能不能走!”果然,差役已经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娘…我…我没力气…”
云明远又急又自责,不停地掉眼泪,“是我太没用了,你…你们别管我,让我就这样死掉算了…”
他是早产儿,自小体弱多病,幸得爹娘照料才得以活下来。
原本半年前大夫都说身子大好了,结果突然又得了肺痨,一直用药吊着才苟延残喘至今。
他一直很努力的活着,可病魔似乎就是不想放过他,真的好累了…
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看得赵氏心如刀绞,“你这话不是在剜***心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就不活了…”
“我来背!”
云舟容将高压锅放到赵氏怀中,就上前将云明远背起来,“差爷,继续上路吧。”
“软软,辛苦你了。”赵氏也是感激的说道。
“婶娘,你裹小脚不方便,而且小远他很轻,背起来不累的。”
云舟容摇摇头,“再说了,若不是小远帮我挡住石头,头破血流的就是我了,背他应该的。”
云老夫人年纪大了,还裹了小脚,肯定背不动。
云鸿成担负着所有人的行囊,也是没法背人。
对于让她自卑的大脚,云舟容第一次感到庆幸,至少在如今的流放路上,走起来要轻松很多。
“大姐姐,谢谢你。”趴在云舟容背上,云明远小声的说道。
“应该的,只是你伤得如何,可难受,方才看你都***了。”云舟容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有肺痨***很常有的事,那石头小小的,不疼。”云明远眉头紧锁,语气却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云舟容这才松口气。
背着一个人走肯定累,但云舟容却依旧咬牙坚持着,迈着艰难的步子朝前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头昏眼花的时候,终于熬到了指定的驿站。
大房交了房钱,选了大通铺。
二房一行人囊中羞涩,没地方住,站在门口茫然无措。
“诶呦,这天还下着雪呢,怕是要直接冻死了。”见此,云明轩幸灾乐祸起来。
云舟容攥紧拳头,犹豫着要不要拿出那张金纸。
如果是夏天,随便找个地方将便能将就,可如今还在下雪,若没地方躲避,定然要直接被冻死的。
至于山贼的赏金,不知官府那边何时才能将钱款放下来,差役自然也不会提前给他们垫钱。
可这金纸,是用来买救命粮的…对了,那颗糖好像也是用金纸包裹的!
想到这里,云舟容就准备开口住大通铺。
“还有牛棚可以住,但必须帮忙扫雪。”就在此时,丞倒先发话了。
“可以可以,只要有地方能遮风挡雪就行。”
云鸿成立时大喜过望地点头,然后对云舟容道,“软软,你背了小远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二叔扫完雪就过去找你们。”
“好。”云舟容没再提金纸的事情。
对他们现在来说,住哪里不重要,活下去才最重要,这些救命钱不能随便用掉。
“老爷,我先将东西拿过去,就来帮你一起扫。”赵氏也说了一句,就带着一家人前往牛棚。
“靠这边,风小一些。”
清理出来小片地方,云老夫人就对着几人招呼道。
云舟容赶紧将云明远放到铺好的稻草上,接过发现他面色潮红,伸手摸了摸额头,竟一片滚烫!
她心头大惊,立刻焦急地道,“二婶,小远发烧了!”
“什么,怎会如此!”
赵氏一听,觉得天都要塌了。
发烧有多凶险她清楚的,更何况他们如今身无分文,生病就是要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