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把头埋进书本里,
一点点捡起当初丢掉的东西,看各种时装秀,和同行交流。
许多个挑灯夜战的夜里,设计图一张张废掉,又一张张被捡起。
没想到第七天夜里,我突然接到了徐逸白的电话。
他好像很痛苦,颤抖着声音问我:「林湘,我胃疼,家里的药箱你放哪了?」
我顿了顿:「卧室衣帽间的抽屉里。
」
又问他:「除了胃疼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徐逸白:「胃里还怪恶心的。
」
我:「吃蓝色药盒的那盒胃药。
」
徐逸白好像痛到站都站不稳,窃听那头传来他摔倒的动静,隐隐还有他低声的咒骂。
我接着画图,过了一会才问他:「找到了吗?」
对面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
「嗯,找到了,那什么,还是要谢谢你。
」
我轻轻应了一声,「没别的事吧?」
交代他:「以后再找不到,可以去问保姆的,她们几个都知道,或者让别人给你买药,
「以后,就别再打电话给我了。
」
徐逸白愣住了。
下一秒他重重嗤笑一声:「不打就不打,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样的,老子找不到十个也能找八个!」
电话啪地一下被挂断,我抿了抿唇,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
灯还亮着,可我画设计图的动作却一点点慢下来。
脑中闪过许多从前的事。
有十五岁中考后满心的豪情壮志。
有十六岁初见徐逸白一眼心动。
有十七岁我去徐家给妈妈送换洗衣物,撞见徐逸白和宋与拥吻的失落。
还有……又是一阵刺耳的***。
我这才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天光已然大亮。
我急匆匆去摸桌子上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按下接起,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您好,您是徐与怀的妈妈吗?我是徐与怀幼儿园的老师,是这样的,最近园里生病的孩子多,
「徐与怀应该是被传染了,今早到幼儿园就一直在发烧,烧到了39℃,您看您方便过来吗?」
老师问得小心翼翼。
我安静听完,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疲倦。
不久前,我还坐在书桌前,每晚十点提醒徐与怀早睡,以免他熬夜体质变差。
只是那天我走后,他应该把这些话抛之脑后了吧。
我看着窗外逐渐东升的艳阳,叹息一声对老师回道:「抱歉老师,徐与怀的抚养权已经不在我这了,以后我不会再管他,
「还有……可以麻烦您帮我转达几句话吗?」
「啊。
」
老师语气有些惊讶,「可以的可以的,您说就好。
」
老师刚说完,对面响起徐与怀呜咽的哭声,他声音很大,一边哭一边指责我不要他。
我轻声开口。
不是哄他,只对着老师说话。
「老师,以后徐与怀在幼儿园有什么事,您可以找他爸爸,或是他别的家人,拜托您转告徐与怀,我不再是他的妈妈了,不要再打扰我。
」
说完,我真心对老师说了声谢谢,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