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在祁路周身边时,他常常唱歌给我听。
多年后他如愿成为顶流歌手,我却因被人霸凌,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
而他却在发完新专辑《Elleestoù》后,就跟那个霸凌我的人在一起了。
只是我从不知道--那张专辑其实是为我写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我。
1
顶流歌手祁路周发布的新专辑《Elleestoù》在极短时间内就冲上各大平台榜单。
连学校的孩子们都在下课后争相传唱。
这么多年,我默默关注,看着他从籍籍无名,成长至今,跃入大众视野。
他越来越优秀,也……离我越来越远。
突然有媒体发出***的照片。
可以看到一个容色清丽的少女仰头,满眼倾慕地看着祁路周。
我对她无比熟悉——赵雯。
不久前她还因为一部电视爆火,成为国民女神。
媒体还爆料,在祁路周结束专辑录制回酒店后,赵雯很快也进去了同一家酒店,两人疑似正在交往。
粉丝对偶像的恋情一向严苛,可是评论区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听说两人还是高中同学,青梅竹马啊,天,小说照进现实!」
「祁路周你小子太有福气了!那可是赵雯啊!」
……
赵雯自出道后,一直以温柔大方的富家千金形象示人,不作妖不拉踩,被人称为「内娱唯一承认的嫂子」。
可是我看着评论,心里却觉得十分荒谬。
这个曾经霸凌我的人,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摇身一变成了当红女星,还……
和祁路周在一起了。
2
在恋情疑似曝光后,祁路周工作室很快就发声明辟谣了。
他的粉丝立刻嘲笑:
「刚才那些***几毛钱一条啊?」
「赵雯上位心也太急了吧,这么急着***炒CP?掉价!」
很快赵雯的粉丝也不甘示弱,在评论区吵了起来。
「雯姐可是内娱唯一的嫂子,能跟你们姓祁的闹绯闻是你们的福气!」
……
一场骂战掀起,腥风血雨。
我看着广场里不断上升跃动的数字,发了呆。
我跟祁路周是高中同学。
那会他被老师安排做了我的同桌。
在我嗓子没坏时,我是非常开朗的性格,整天叽叽喳喳地像个小麻雀。
上课讲话、下课讲话、没人也能自言自语。
几乎很多人都嫌我烦。
可祁路周不会。
他经常撑着脑袋听我说话,***笑低声附和我口中的天南海北。
那时的他经常唱歌给我听。
总是轻轻哼着,给我一个人唱他新写的歌。
我曾经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唱给我听?
他就突然凑近,伸手摸上我的唇瓣,看着我的眼睛。
他说:
「因为这是我能让你安静的,唯一办法。
」
时光斗转,曾经讲话不停的我变成了一个哑巴。
而他的歌声从无人问津传遍世界各地。
只有戴上***的时候,我才能短暂地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这是祁路周唱给我的歌。
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3
突然一声低低的轻声响起:
「老师……」
我反应过来。
一个十岁的戴***的小男孩站在我的面前。
他叫聪聪,是我的学生。
「我来交作业了。
」
今天全班的作业,他是唯一一个晚交的小学生。
我接过他的作业,发现上面有好几个黑脚印,还有纸张被划破的痕迹。
我朝他***语。
「下次要把作业保护好,别弄脏,明白吗?」
他眼神闪了闪,缩起了自己新添伤痕的手臂,没让我看见,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老师。
」
我是个哑巴,办了残疾人证。
十多年前的一场意外让我声带受到损伤,现在则在一所学校当老师。
学校里单独划了一个残疾小孩的班级,他们都学过手语,所以我就是这个班的老师。
幸好,他们都信任我。
聪聪看到我没来得及关闭的浏览页面,瞪大眼睛。
「老师,你喜欢祁路周吗?」
我动作一顿,随即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不喜欢。
」
突然砰的一声。
堆在书桌后的纸箱莫名倾倒,里面散落出******的封面***、歌手专辑……
上面全是祁路周。
突然被打脸的我跟聪聪四目相对。
我:「……」
尴尬了。
4
办公室里不少老师注意到动静。
有人投过视线来,笑着说:
「婉婉,没想到你还追星呀!追的还是大明星祁路周!」
我无声地摇头。
不是的。
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那个在我身边,给我一人唱歌的少年。
那短暂的心动是连我也没想到的旷日持久,持续至今。
可是,我也该醒了。
其实我的嗓子不算完全报废,还能说一点话,所以我开口慢慢说:
「这些,你要吗?」
老师惊讶地看着我:
「真的吗婉婉?这些你肯定搜集了好几年吧,而且,它可不便宜。
」
是啊,这里面有些甚至是***,只要转手转卖平台,肯定会有人出高价收购。
但我还是坚定地说:
「送你了。
」
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那是一个我再也够不到的距离。
所以,就到这里吧。
5
晚上,我批改作业的时候,想找支红笔,却意外地翻到自己高中时期用到的旧窃听。
当年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我临时转学,离开那里后,这部窃听再也没有用过。
犹豫一下,我还是给它充电,意外地还能使用。
点开软件,那个熟悉的头像就跳动在我的眼帘,几乎让我心脏一颤。
高中那会,我经常用它悄悄跟祁路周聊天。
这么久了,***早从老版诺基亚更迭成苹果15promax。
他肯定不用了吧。
但我还是给他发了一句:
「新专辑很好听。
」
本以为不会收到讯息,但下一刻,他就回了我。
「谢谢。
」
两个字,简简单单。
我怔愣在那,没想到这么巧。
时隔这么多年,曾经的同桌突然联系,难道要叙旧说一句:「最近怎么样吗?」
下一刻,他又给我发了消息。
「你在哪里?」
我转学之后,为了远离那些纷扰,我的动向没有跟任何人讲。
我要告诉他吗?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来找我不成?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突然间,窃听黑屏了。
我心脏一跳,连忙重启,却再也开机不了了。
最后只能懊恼地把窃听摔在床上。
楼下有路人依然在热烈地议论祁路周的新专辑。
「天呐,《Elleestoù》这首歌现在也太火了吧?我爹洗澡都唱!」
「听说祁路周一直在找一个女生,所以他才写的!」
……
议论声声入耳,我突然想起祁路周给我发的那句「你在哪里」。
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发现早已双颊晕红。
6
聪聪被人霸凌了。
这件事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他性格沉默,上学时总穿着长袖长裤。
如果不是我意外拉开他的袖子,根本就不知道其下掩藏那么多伤疤。
那些疤痕刻在他的幼嫩的手臂,触目惊心。
我努力平复呼吸,***语道:
「这是谁干的?」
聪聪竭力把袖子拉下去遮住伤痕,害怕地说:
「老师,没事的,就是我不小心弄的。
」
没事?
我想起他作业上的黑脚印,还有每天低头瑟缩的模样。
刚入学时他是多么开朗乐观的男孩子啊!
怎么可能没事?
我:「你别怕,老师会保护你的,你只要说清楚就行。
」
在我极力的安慰劝抚下,他才颤抖着吐出一个名字。
赵悦悦。
几乎是瞬间我就知道为什么他会反应那么大,宁可自己忍耐了。
这个女生六年级,马上小升初,可是在我们这所小学里却很出名。
她长得漂亮,恃宠而骄,没有人不喜欢她。
老师们有时都会暗暗议论她的背景,毕竟她才十三四岁,天天戴的都是梵克雅宝、香奈儿那样的珠宝,真是出生就在罗马。
聪聪捂着自己的耳朵,惊恐地说:
「她说我这样的残疾小孩不该在这个学校,碍她的眼睛,让我退学……」
我们这个学校其实是正常学校,但还是划出了一小部分班级来接纳一些残疾孩子。
虽然他们残疾,但是小孩子们大多良善,也能玩得很好。
可我没想到赵悦悦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六年级大孩子公然带头霸凌三年级的聪聪?只是因为他先天失聪?
我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我站起来,把聪聪抱紧。
「别怕,老师会帮你的。
」
又去联系了赵悦悦那个班的班主任,让她把赵悦悦叫过来。
很快,赵悦悦就来了。
7
「对啊,就是我做的。
」
面对我们的审问,赵悦悦理直气壮。
「但是我就是想跟那个残疾小孩开个玩笑,陪他玩了会游戏而已啊!」
这种时候,我不能***语,所以我只是缓慢质问她。
「用排球砸他、掐他皮肤,打他耳朵,也算开玩笑吗?」
谁知,她看到我开口说话,反而非常惊奇,睁大眼睛凑上来。
「老师,原来你能开口说话啊,哑巴讲话可真稀奇。
」
「怎么样才能让你彻底哑掉呢?」
我感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我意识到,这个小孩子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甚至心眼比我想得还坏。
即使她不是我班上的学生,
这个情况,我也必须跟她的家长好好谈一谈。
我对她班主任说:
「你能把赵悦悦父母***给我吗?」
她班主任跟我关系很好,点点头就要调***。
谁知赵悦悦一听,直接走上来把窃听打到地上。
生气地说:
「不许你们找我爸爸!」
「你们要的不就是钱吗,喏,我把项链赔给那死小孩,可以了吧。
」
她扬手就把脖子上那条梵克雅宝拽了下来,扔到地上。
「这项链可是我姑姑送的,好几万呢,你们这群穷人拿了它就不许再废话了!」
脸上,满满的都是娇纵。
甚至还轻蔑地看了眼聪聪。
聪聪有些害怕,瑟缩在我的怀里。
这很难评。
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这样的孩子。
她班主任轻声跟我说:
「悦悦***妈死了,爸爸娶了别人,不管她,一直是她姑姑带她,她姑姑挺疼她的,但是没时间照顾她,所以悦悦就养成这样子,我们都不好管。
」
我皱起眉头,说:
「如果真的疼她,怎么可能不管她?」
她说:「害,人家是大明星,确实忙的。
」
赵悦悦听到我们提起她姑姑,有了底气。
「正好我姑姑今天就在这附近拍戏!让你们这群穷人见见她!」
「她来了,肯定会护着我的!」
说完,悦悦就拿出自己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当着我们的面打了电话。
我心想,既然她姑姑就是管教她的家长,那就好好聊聊。
可我绝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