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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逝后,我重生了。

这一次,我选择嫁给上辈子默默守护我的竹马男二。

我以为我做对了。

直到——

我在城南街头,见他挽着一美娇娘温柔调笑。

手上,还抱着个可爱的稚童……

1.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将军府。

等回过神来,我的身侧,正坐着刚用完晚膳的谢玉朝。

“阿苒,怎么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的,可是我娘又为难你了?”

说话间,他的手就朝我脸颊探过来,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点点梅香。

那香味儿,并不同于我以往常用的甜腻桂花香。

清冽、冷艳。

还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攻击性。

突然的,我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那个被谢玉朝当街搂入怀中,勾唇娇笑的清冷女子。

身体比大脑更快反应,我下意识的偏过身子,躲开了那袭来的手。

“阿苒?”

谢玉朝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修长的手在就空中僵了一瞬。

随后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径直的向下握住我的手。

带着不容我拒绝的强势。

“你怎么了?”

我低下头,错开他的注视。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看你,手这么冰。
现已是深秋,你本就身体不好,还不注意着。

“后续你若再出门,就把我送你的那件狐皮大袄披上,再让彩环她们给你多备几个暖炉,莫要再冷到自己。

一如既往的关怀。

可落入耳里,却刺痛无比。

我强忍着想把他手给甩开的冲动,照旧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应着,“知道了。

“好了,既然累了我们就早点休息。
明天,你不是还要陪着娘去城西礼佛么。

“嗯。

深夜,我躺在床榻里侧,背对着谢玉朝装睡。

直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这才动作小心地转过身来。

床帐内视线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纱幔照***来,正正好打在榻内床柱上。

借着月光,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沉睡的谢玉朝,思绪恍然。

明明,眼前的男人容貌如旧。

可现下,我竟觉得枕边像是躺着一个陌生人。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一切,都变了呢?

2.

***无眠。

我索性起身,去往婆母张氏居住的德安堂。

这是张氏给我定下的规矩。

每日,我需在卯时三刻前到达德安堂,伺候她洗漱用早食。

是的,张氏并不喜我,甚至嫌恶我。

归根结底,不过是觉得我家世低,攀不上他们将军府。

沈、谢两家微末起便是邻居。

我沈家虽是书香世家,但我父亲却才学有限,拼尽半生也只得个翰林院学士的闲职。

而谢玉朝的父亲自幼从军,近年来在边疆屡立战功,最终得圣上恩赐“清远大将军”一职。

公爹虽常年镇守边疆,不在京都,但这并不影响谢家在朝堂内平步青云。

在没和谢玉朝成亲前,张氏对我虽算不上亲近热络,但也还是不错的。

可成亲后,张氏的嘴脸就变得越发难看了。

订婚时,就对我各种挑剔、刁难不说。

还在我成婚的第二天,便当着众多亲友的面给我难堪,将我罚到祠堂内跪了一天。

那时,我看在谢玉朝的份上,并未跟她起冲突,而是默默吃下了这些亏。

但我的退让和忍耐,并没有让张氏对我改观。

尤其是,三年来我的肚子毫无消息,这让张氏更加看我不顺眼。

上个月,张氏就已逼迫了我一回。

她让她娘家人寻了个身世清白的姑娘进府,打算给谢玉朝做良妾。

彼时,我并不同意。

毕竟当初成亲时,谢玉朝可是当众对我发下毒誓,说,他今生只娶我一人的。

直到张氏气急说了句,“你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孩子。
难不成,就想让我的朝儿陪你一同断子绝孙么?!”

这话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瞬间将我击垮。

那一刻,我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想起上一世,谢玉朝为了我,终身未娶。

哪怕那个时候的他已身居高位,想嫁给他的姑娘不计其数,可他仍旧固执己见。

默默地守护在我的身侧,看着我在侯府高院里为他人生儿育女,自己却孤独寂寥一生。

我不想,亦不愿让谢玉朝再度后继无人。

无奈和愧意叠加下,我终是妥协了。

正要点头时,谢玉朝快马从军营冲回了府。

他不仅同张氏撕破脸的大吵了一架,还给了那姑娘一笔银子,直接将人给送走了。

那个时候,谢玉朝在我耳边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

“阿苒,我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孩子,我只在乎你。
我说了,我谢玉朝这辈子只会有沈清苒一个夫人!”

事实证明,在清远将军府内,他确实只有我一个“夫人”。

但并不影响,他在外头还有另一个家,养着一个外室和……私生子。

3.

对于我的早到,张氏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心情不佳的哼哼了两声。

许是看我今日神色不济,又或是因为其他,张氏在饭桌上,倒是没怎么为难我。

用完早膳后,我同张氏坐上马车,前往城西郊外的观音庙。

观音庙香火鼎盛,其中最灵验的便是求子。

三拜九叩的敬完香,陪同的师傅就拿了圣杯过来。

张氏立在一旁,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我。

“向菩萨诚心祈愿,祈求她能赐你一个孩子,让我谢家后继有人!”

呵。

我心中暗自冷笑。

婆母,你们谢家……早就后继有人了。

我没回话,抬手接过圣杯往地上随意一扔。

果然,是个吉卦。

添完香油钱后,我和张氏便前往后院厢房休息。

路上,陪同的小师傅说后山有口“求子泉”十分灵验。

张氏一听,立马扭头冲我说:

“既是师傅所说,你就过去看看吧!诚心的求上一求,多喝几碗泉水,不用急着回来。

我淡淡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侍女彩环转身朝后山走去。

正好,现今的我心绪杂乱,也不是很想陪在张氏身侧,权当出去透透气了。

“求子泉”并不难找。

但意外的,我却在那里碰到了个“熟人”。

萧策。

我前世的夫君。

半年前,忠勇国公府的老国公病逝,他作为嫡出世子袭爵。

现在,该称呼他为国公爷了。

4.

再见萧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世,我和萧策早早便成了亲。

嫁进国公府的第二年,我就生下了他的嫡子嫡女,月儿和熙儿。

一开始,我对萧策还是怀有几分幻想和希冀的。

直到,我意外闯进他的书房……

我才得知,原来,萧策一直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再后来,我收心断情,同萧策相敬如宾。

潦草又平淡的过完了在外人看来“十分***”的一生,直至我病重离世。

许是老天爷可怜我,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重生到国公府来提亲那天。

于是,我拒绝了国公府,转身嫁给了谢玉朝。

现在细细想来,那样平淡无爱的日子虽然不好,但我现在的日子,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国公爷。

我淡淡地向萧策行了个礼。

萧策向我走来,好似想要过来扶我,却被我皱眉躲了开。

那白玉一般的手顿时就僵在了空气中,好久,才被人收回。

“阿苒,你我许久不见,已是这般生分了么?”

听见他这样喊我,我眉头皱的更紧了。

“国公爷,您我身份有别,您还是称呼我为‘谢夫人’为好。

“呵。

萧策突然冷笑一声。

“‘谢夫人’?阿苒,你可知,在那城南巷子内同样也住着一位‘谢夫人’!还是位带着稚子的‘谢夫人’!”

我猛地抬起头来,视线紧盯着他。

“萧策,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在胡乱编排你家谢将军?”

“……”

我咬着下唇瞪他,没有说话。

萧策却大步向前一迈,九尺高的巨大身影宛如噬人的鬼魅,径直朝我狠狠压来。

他凑到我的耳边,吐出的气息很烫,却让我冷得直发抖。

“你可知,那稚子叫什么,现今几岁?”

萧策故意停顿了下,接着道:

“那稚子姓谢名承家,今年——已快三岁。

5.

回后院的路上,我心绪纷乱,脑子里一直盘桓着萧策的那些话。

“阿苒,谢玉朝当年娶你时可是发过誓,说今生唯你一人,绝不纳小!可转头,却搞出了外室和私生子来!”

“既然他违背誓言负你,你又何必再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不若同他和离!”

……

字字句句,虽不是刀却比刀更甚,直直扎入我心。

肆意凌虐、鲜血淋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

“啊!”

心乱走神间,我不小心撞上了庙内的一位女尼。

我赶忙同她道歉,“抱歉师太,你没事吧?”

“贫尼无碍。

女尼抬首看向我,略略皱眉。

“倒是贵人你面色惨白,可是身体不适?贫尼略懂一点岐黄之术,若贵人不嫌弃,贫尼可帮你把个平安脉。

我没有拒绝。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把我惊在原地。

“贵人的身体还算康健,想来是日日有上好的补品娇养着。
但恕贫尼多嘴,贵人还是尽早停服尽月草,若是再继续服用,不仅会导致贵人子嗣艰难,同时,亦会损耗贵人的身体。

“尽……尽月草?子嗣艰难?”

我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女尼却接着说道:

“是的,这草生长于边疆高山之地,很少有人知其真正药性,只当它是温补之物。
可到底是药三分毒,贵人常年服用此药,药性在体内日积月累,便会导致贵人越发体弱畏寒……”

后面的话,我已然听不下去。

耳边似群蜂环绕,阵阵轰鸣声直冲大脑,吵的我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彩环扶着摇摇欲坠的我,更是哭得厉害。

“***,姑爷……姑爷怎么敢这样对你!”

是啊。

他谢玉朝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本以为,他对我,多少是有爱的。

就算不如上一世那样刻骨铭心,多少,也还有着自小青梅竹马的情意。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生长于边疆高山之地的尽月草……

他难道就那么爱那位外室?

爱到不惜拿我来牺牲?

浑浑噩噩的回了府,我才发现,往日里军务繁忙的谢玉朝今天竟早早的回来了。

他瞧见我,立马起身朝我走来,眼中带着几分急色。

“今天跟娘去庙里可一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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