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着远去,林书宇犹豫着追问:
“刚刚好像用担架抬出来一个人,不会是陆哥吧?”
江曼轻嗤了一声:”他不就是喜欢装可怜,每次回家都带着点伤,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他。
”
“他手底下那几个队员最听他话了,别说是担架,他就是想坐轿子出来,那帮队员也能给他找来。
”
江曼毫不在意,拉着林书宇的手说道:
“别担心他了,倒是你,心脏做过手术,可不能在外头吹风了,快去附近开个房歇会儿……”
我不想再看他们俩上演的甜蜜戏码,调转方向飘回了救护车上。
就在刚刚,医生宣告了我的死亡。
“医生,队长手还热呢,你再救救他啊!”
“队长!你醒醒啊……”
肋骨骨折造成的内脏破裂,防火服破损造成的大面积烧伤和一氧化碳中毒,每一样都足够要了我的命。
医生无奈摇头,救护车上,我的几名队友哭声一片。
想到了什么,周源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黑灰糊在脸上,好像是前来索命的罗刹。
他掏出***,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江曼!”
“都是因为你,现在队长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吧!”
我还是没忍住,凑到了电话旁。
我想看看江曼知道我死了后,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难过。
却不想,电话那头,江曼语带嘲讽:
“周源是吧?怎么你是陆嘉明养的狗吗,这种谎话竟然也能说得出来。
”
不等周源再说什么,江曼直接挂断了电话。
救护车上,几名队员气得眼睛发红,却又没办法做什么。
我的尸体被暂时放在医院负一楼的停尸房里。
***的大队长和政委都到了,一同来到医院的,还有我爸妈。
可怜他们一把年纪,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几名队员汇报了此次火灾现场的救援情况,提到白磷的时候,政委火速联系了警方做协同调查。
“查!普通居民家庭存放大量白磷,到底是非法储存,还是故意纵火,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清楚!”
这场火灾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一旁的急救医生也多了个心眼,上前一步,提醒道:
“领导,火场里救出来的那个女人,她虽然昏迷,但是口鼻内都无烟灰,这种情况有点奇怪……”
“如果是彻查的话,我希望能给那个女人做一个全面检查。
”
政委没有一丁点犹豫:”我批条子,你们赶快安排检查。
”
“要是有人自导自演,纵火行凶,我们和警方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边严肃的交谈突然被一声凄厉的哭嚎打断。
爸妈站在我的遗体旁,抖着手不敢掀开那张白布,哭声揪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
“嘉明,你快起来啊,是妈妈来了……”
“嘉明!”
队员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
这画面,就连我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飘荡着离开了医院,躲在大门口的一角,却不想,迎面撞见了江曼。
警方的速度很快,这还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被几名***拉扯着带到了医院。
“你们凭什么抓我来医院,我又没犯法,我要告你们!”
“江女士,我们流程合法合规,文件已经给您看过了,请您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
”
我跟了上去,看到江曼被***带着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检查。
直到天边泛起一点亮光,她才被允许离开医院。
医院门口,爸妈已经联系好了殡仪馆,正要将我从医院转移到殡仪馆,猝不及防地,和江曼撞到了一起。
江曼从小就招人喜欢,我爸妈一直拿她当作自己女儿一样,江曼对我爸妈态度也还算不错。
看到他俩一大早就出现在医院,江曼迎了上去。
“爸,妈,你们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早就来医院了?”
周源和其他几个队友替我抱不平。
这一晚,把事发时江曼的所作所为,一股脑跟我爸妈说了一通。
如今,我爸妈对她早就没了好脸色,冷声道:
“江曼,嘉明没了,你昨晚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
“……不是,我知道什么啊?”
“爸妈,你们怎么也跟陆嘉明那几个队员似的,拿这种事情骗我也太过分了吧。
”
爸妈无意与她多说,一切妥当后,最后留下一句话。
“江曼,殡仪馆停灵三天,你要是还有良心,记得去给嘉明上炷香,你就算是磕个头,我们嘉明也是受得起的。
”
几辆车相继远去,江曼没多待,回去找她的林书宇了。
林书宇昨晚是跟江曼一起被带走的。
只不过,江曼是被带到了医院,林书宇则是被带去了***。
***针对白磷一事,仔细审问了林书宇一晚。
林书宇大学是学化学的,出国深造后,回国在一所大学教书。
他说是因为偶尔要做些实验,最近还在赶***,才在家中存放了一些化学物品。
以防万一,书房的门还特意做了防火和加固。
他这话说得不假。
当时,就连大门都被烧变形了,但是书房的门却丝毫不受影响。
警方暂时没发现其他疑点,只能先放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