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姑姑,你不要宸冬其实猜的没错,从囚牢出来之后,
我和夏挽频繁的去后山采摘草药,的确用心***——我们避开人群,
商量着带贺兰知言一行人逃走。
“宸冬对南胥主张是招降,才会一直留有余地,等丹蚩来了,
贺兰大人他们必死无疑,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今晚寅时,来格鲁营帐,
我们逃”“守卫戒备那么森严,就凭我们怎么逃?”这时候守卫的士兵朝这边走过来,
夏挽一边天真的笑着,与他挥手,一边迅速对我说:“我自有安排,总之,姑姑,
今晚千万不要让他去巡营。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把我抱在了床上。
大氅掉落在一边,
太过激越的吻让我眼神涣散,宸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仍然很严肃,但是呼吸有些急,
他的手从我的肚兜探进去,生硬的问:“如果南国没有被占领,你这样的女人,会跟着我吗?
”哈?***之前,哥哥在为我挑选夫婿,像他说的一样,天下最好的儿郎,
从世家子弟到新科状元。
甚至他说,只要我喜欢,
可以招许多驸马上门……可唯独不可能是北乾人。
“那样的话,我和将军不可能相识。
”我努力微笑着说说。
“不,我一定会来南国,
因为最聪明的工艺、最好用的东西、最漂亮的女人,都在南国。
”他的胡茬蹭的我生疼,
眼神却有一种类似温柔的东西:“无论我以什么身份来南国,我都会把你抢回去。
”他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我跟着他这么久,他每日晨起、练武、***练、巡营从未迟过分毫,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去巡营。
疼得就像整个人被撕扯成了两半,灵魂都在颤栗,
我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他掰住我的下巴吻下去,几近疯狂的意乱情迷中,
我听见他低低的说:“你是我的了,小溪。
”……我是你的了。
那一瞬间,
不可思议的温暖充斥在我四肢百骸,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抬起手紧紧抱住他了。
可是一些画面纷至沓来,我长大的那座恢宏的宫殿,哥哥坐在龙椅上颓然的身影,
苍凉落日之中的血色都城……那座看不见、却从未消失过的冠冕压的我头痛欲裂。
我是南国公主羲河。
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翻身压在他身上,我说:“将军,
你也是我的了”在他惊讶的表情中,我忍着颤栗,努力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
歪着头问:“我是你的第几个?”他看着我,一向冷肃的脸居然笑了:“你问的是南国女人?
”“嗯。
”“第一个。
”“那算上北乾女人呢?”他笑的特别好看,抬起手捏捏我的脸,
翻身再次把我压在身下。
“算上北乾的……也是第一个。
”最后,我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宸冬终于放开了我,迷糊中,他背对着把衣服穿上了。
“将军要去哪……”“巡营。
”“他们不是巡过了吗?”“我感觉不太好,要亲自巡一遍。
”他扯了一块兽皮盖在我身上:“睡吧。
”掀开营帐带进来的冷风让我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没有在往日的时间去巡营,
可是偏偏寅时快到了的时候出去,会怎么样我心里也没底,只得穿好衣服,
惶惶然的走了出去。
夜色沉沉,士兵也有倦意,瞧着有几分神色微妙::“溪姑娘,
天寒地冻的,就别出去了。
”营帐并不隔音,刚才动静他们怕是都听加了,我涨红了脸,
低下头嗫嚅道:“将军穿的少,我给他送件衣服。
”我跌跌撞撞的往河边走去,
因为太过紧张,竟然不觉得困也不觉得冷,影影绰绰的,河边似乎有个人影,我刚要走过去,
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不好!起火了。
”营帐的南面,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风助火势,
迅速蔓延,吞噬了几个营帐,北乾士兵大多尚在梦里,一时哀嚎声一片,
而另一些人闹哄哄的开始救火,宸冬笔直的站在营地中央,死死的盯住烈烈燃烧的大火,
旁边的人吼着劝他,他却突然转身朝囚牢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走到,
守卫兵就慌乱的跑出来嘶吼道:“俘虏跑了!全跑了!”与此同时,被火光映亮的暗河之中,
一艘满载着人的船借着风势,如急箭一样疾驰而逃,宸冬咬着牙,翻身上马道:“兵分两队!
骑兵跟着我追!其余人留下救火!”白日里还军纪严明的***顿时乱做了一团,
有人从火海中扛出伤兵,有人用水扑火,有人趁机逃窜,我慌忙朝格鲁营帐跑去,
夏挽站在门口,提着一盏灯,朝我挥手:“姑姑,这里。
”格鲁的帐子在营帐的最边缘处,
紧挨着后山,平日里总是停着将死之人,因而除了葛老儿和夏挽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此时,
葛老儿似乎被下了什么药,躺在榻上昏睡不醒,而本来放着尸体地方,
却坐着囚牢里的俘虏们!“他们,他们不是坐船逃了吗?”“调虎离山罢了。
”夏挽一边从营帐门缝里观察着外面,一边轻声说:“那艘船上是尸体,宸冬早晚会发现,
我们趁他回来之前,从后山走,山下就会有人接应了。
”我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有人接应,
只问:“那现在在等什么。
”“等烟”夏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火情,
道:“烟雾彻底笼罩了这边我们就走!如果宸冬最后没有出来巡营的话不必这么麻烦,
我有把握让火情更大,剩下的兵力完全不足为惧,
但是现在……”北乾士兵的惨烈的哀嚎声中,我呆呆的看着他,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浓烟笼罩了附近的营帐,夏挽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俘虏们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营帐,
他们和夏挽相处的时间大概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可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已然成为了这一群人主心骨。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一伙士兵来到附近,
他们大概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检查这附近的火情。
这时候出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可是,
如果等一会烟散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挽第一次咬紧了嘴唇。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先走。
”我说。
“姑姑!”夏挽猛然拉住我,我却没有看他,
而是扑通一声朝俘虏们跪了下来。
“公主……”众人慌忙也跪了下。
“诸位都是南胥忠臣良将,羲河无用,只能在此谢过诸位大人,
你们才是南胥真正不屈的脊梁。
”我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然后我的目光转向贺兰知言,
他面色憔悴,颤抖着跪在地上。
“今后,南胥的太子,知秋的骨血,全赖大人抚育!
”我再次磕头。
“臣必不辱公主所托!只要臣等一息尚存,必保太子周全!
”他在我对面重重的磕头,额头上鲜血淋漓。
“姑姑!你不要……”夏挽拉着我的手,
我站起身伸手去掰,可他一直拽着不肯松手,我用另一只手干脆的给了他一巴掌。
我含泪看着他,道:“夏挽,成大事者最忌儿女情长,跟着你舅舅走,然后活下去,
记住这片土地上都发生过什么!”随后,我转身掀开营帐,喊:“军爷,救救我!
”“溪姑娘?”我被那些士兵带往了安全地带,最后只来得回头仓皇看了一眼,浓烟滚滚,
仿若命运办般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