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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谢澹急于将我带离北归城,短短数日,就已经有好几波不速之客光顾我们所在的客栈了。

想我堂堂昆仑***花,骄傲恣意了一辈子,也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来庆贺我重获新生的。

谢澹的剑艺更精进了,不用出鞘都能占尽上风。
他将来者一律拒之门外,被缠得烦了就直接动手,我负责在一旁鼓掌称好。

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独自前来,我琢磨着开口劝谢澹手下留情,待看清了来人,我们二人皆是一愣。

他站在门前,披星戴月,挟风而来,举手投足像极了江秉烛,却是个高仿的。

此人我记得,咬牙切齿地记得,他是江闻钟,当年亲手剜走了我的眼,镇灵龛的鬼点子也是他想出来的,害我万劫不复。

谢澹好像比我更恨他,他还没开口,谢澹的手紧紧握着剑,已经蓄势待发了。

我忽觉大事不妙,莫非江家的人已经知道谢澹救出我了?江秉烛呢?既然是复又讨伐我,他怎么不来?

我脑中闪过这几个念头的功夫,谢澹与江闻钟已经过上招了,几个回合下来,我发现竟是谢澹的胜算大一些。

那可是江闻钟,江秉烛的嫡长兄。

我在远处看得不够真切,可这种时候也不好凑到跟前去,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江闻钟像是说了句什么话,谢澹分神间,就吃了他一记暗算。

我气得直跺脚,我但凡能帮上忙,决不让那孙子占我们一点便宜。
可惜现在就连路边野狗也不会听我使唤。

谈是显然谈不拢了,江闻钟也不恋战,一挥云袖便要告辞,我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赶忙去扶起谢澹,检查他的伤势。

他有些别扭地避开了我伸出的手,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无碍。

我装腔作势地问:“这些都什么人啊?”

谢澹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确定我真的不知道,许久才说:“仇人。

惜字如金的臭毛病,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迟早被他活活憋死。

这天晚上我睡得不好,梦里见到了无虞师尊,那个动辄吹鼻子瞪眼的老头,脾气坏得很。

可是我在梦里没出息地抱住他大腿,声泪俱下地说:“师父,这些年没有你指路,我好苦。

我本就是个极怕疼的人。
镇灵龛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黑极怖极,我受尽欺负,每天要死上几百回,不分日夜,周而复始,却无法真正死去。

师尊摸着我的脑袋,笑而不语。
我不禁想,如果他还活着,是否真的会这样心疼我。

我醒过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隐约看见屏风外有隐隐绰绰的烛光,谢澹坐在案前,好似在闭目养神。

我当然不知道,其实他这晚过得比我还不踏实,江闻钟告诉他,我没了元婴,就算他大费周章替我转世,我还是活不了多久。

除非,找回我的元婴。

江闻钟是来交易的,说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差点忘了,谢澹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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