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四十二条宫规刑罚全给这罪妇身上用一遍!」她霸道专横的语气令人遍体生寒,「都说十指连心,那就先上针刑吧。
」
随着华贵妃一声令下,两名***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将我架起。
冒着寒光的银针存存逼近,我却心如死灰,无力挣扎。
赢胥曾经十分珍爱我的这双手:「娘子纤纤十指既善风雅,又能在兵舆图上决胜天下。
所做佳肴更是人间美味。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若是我的十指变得光秃秃,血糊糊。
不知他可会有一丝不忍和心疼?
我未动,一旁的金衣卫却动了。
他们本能想要制止,却又僵硬地停在原地。
因为赢胥曾经说过:「金衣卫存在的使命,就是保护秦国的王与王后。
而在寡人这里,一切都要以王后的安危为先,王为其次。
」
可现在龙印在华贵妃手里,他们不能违抗新的王命。
只能眼睁睁银***入我的指缝。
锥心之痛从指缝传达到脊骨和头顶,我死死咬紧牙关,脸上每一块肉都在颤抖。
***曲起食指轻轻一弹,带血的指甲盖就飞起落在了地上。
十个指头的指甲盖都被逐一挑下,我痛得几近昏厥。
但跟心里的痛比起来,却算不得什么。
华贵妃俯下身斜睨着我,朱唇轻启:「不愧是王后,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既然皮肉之痛对你不算么,那就扒光了上冰刑吧!」
看着***们阴笑着围拢上来,我懵懂的理智终于回笼。
不管作为一***,还是作为一个女人。
我可以忍受极刑甚至一死,却不能忍受被当着这么多金衣卫和***的面被扒衣示众。
想此,我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双手:「滚!我是王后!」
「什么***王后,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华贵妃得意地把玩着手中龙印:「这枚龙印,不是王上给我的护身符。
而是他亲手递给我,用来杀你的刀。
」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固执地摇摇头:「就算他疑我厌我,也不可能杀我。
多年患难,夫妻一体,他心中不可能没我一席之地。
」
话落,我忽然想起赢胥找到华贵妃那日。
沉稳威严的天子,在我宫中眉飞色舞:「贵妃新寡,不好再嫁。
除了把她纳入后宫,没有更好的法子安置她。
」
「我心中唯有你,只拿贵妃当妹妹而已。
」
话虽如此,可华贵妃进宫后,却得到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宠爱。
我是王后,所以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华贵妃身为仅次于我的贵妃,却能在他的庇护下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这句赢胥心里有我,其实说来连我自己都没底气。
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椒房殿外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华贵妃紧张地抬起手,示意***们停下。
我死死盯着大门,却见逃出去报信的宫女闯了进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王上说……他知道华贵妃性子飒爽,恩怨分明。
所以才一再让您多忍忍,不要拈酸吃醋。
」
「王上还说,既然娘娘您要自讨苦吃,就别去求他解围。
这次让您好好长长记性。
」
不对,不对。
赢胥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谁敢叫娘子受丁点的委屈,我便让她千百倍奉还。
谁敢伤娘子一丝一毫,我必让她后悔为人。
」
我的五脏六腑痛得齐齐叫嚣,最后只剩空荡和麻木。
「赢胥,赢胥……」我艰难发出微弱声音,不停喊着他。
最终在某个瞬间清醒过来。
那个鲜衣怒马,属于我的少年郎早就不在了。
华贵妃高高昂起头,满身华彩摇曳:「都听见了吗?本宫现在是奉王上之命教王后宫规!」
我喉头不住哽咽,最后只发出一声干涩自嘲的干笑。
然后魂魄仿佛被抽出躯体,茫茫然一片虚无:「臣妾,谨遵王命。
纵死,也不违背。
」
衣裳被无数双粗鄙的手撕得稀碎,很快不着寸缕。
华贵妃招手示意所有人围过来:「都过来看看,她身上那二两肉凭什么能***王上。
」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为一***的王后,身体却完整地暴露于人前,还要被评头论足。
我却心如死灰,任由几名***将我架起,用力按在冒着白烟的寒冰上!
整个人躺在巨大的冰床上,丝丝缕缕的寒气向上蔓延,藤蔓般缠住了我的每一寸肌肤。
刺骨的寒意迅速侵蚀着骨髓。
难以忍耐的寒意过去后,便是皮肤和骨头锥心刺骨的痛。
在冰床上多待一秒,都是比死还煎熬。
我痛苦到面目扭曲,华贵妃笑得前俯后仰:「什么王后,还不是跟被宰的猪一样。
」
王嬷嬷奋力挣脱宫人,冲过来朝着华贵妃用力磕头。
每一下,青石砖上都鲜血淋漓:「贵妃娘娘,求您放过王后吧!剩下的刑罚,老奴愿意代受!」
华贵妃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你算什么东西?想下来,让这罪妇亲自来求本宫宽恕。
」
见我咬牙硬撑,始终无动于衷。
王嬷嬷满脸是血地恸哭道:「王后娘娘,您就放过自己吧,别再较劲了!」
我麻木又苦涩地扯了扯唇角:「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亲眼看看。
王上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宫规礼法,辩不辩善恶是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