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程路上,我假装看窗外风景,在心里慢慢整理起死前获取的信息。
许之寄似乎与苗疆西域的人都有联系,给我灌下的药物便是来自苗疆,而那个将我***了的暗卫,因为觉得我已经必死毫无威胁,在乱葬岗前解开了他的面纱,正是西域人的长相。
而且那暗卫称许之寄为少主,说杀我是为了避免留下会让许之寄有羁绊的人物,从而影响他们的大业。
真是可笑,许之寄对我何曾有过分毫感情,从相遇到求娶,都是他精心设计的谎言,而我那时也不知为何如此猪油蒙心,对他的目的没有半分怀疑。
前世我死得太早,不知道许之寄最终成功了没有,也不清楚父亲和长姐是什么下场。
如果他成功了,父亲和长姐必死无疑。
如果他没有成功……
那父亲和长姐最好的结果也是流放,毕竟许之寄是从相府出去的。
但无论如何,既然有了机会重来一次,我必然要避开许之寄这条毒蛇,守护好我的家人。
前朝皇帝昏庸无道,人民积怨已久。
先帝是通过***自拥为王,一路杀进紫禁城称的帝。
而对于皇室中人,先帝手段狠辣,不论男女,一个不留。
至于前朝之臣,愿意归顺,则任用;不愿意为先帝效力的,几乎都丢了性命。
朝堂的混乱持续了五年之久。
现下虽局面趋于平稳,但由于先帝过于嗜杀不得人心,大部分朝臣并不是忠心于皇室,而是忠心于社稷。
父亲是先帝从***之时就跟随他的嫡系,一路为他出谋划策,在先帝登基后获封丞相,为先帝肃清异党、培养心腹上出了不少力。
但即便如此,先帝晚年之时,也对他生了猜忌,为了给自己的后代铺路,先帝赐药断了父亲的生育能力。
而作为交换,他愿意给父亲一道空白赐婚圣旨,为他的其中一个女儿谋一个好归宿,即便想要嫁入皇宫也可以。
父亲领旨谢恩,又道家中长女元绕于琴棋书画之事无甚兴趣,但于经商之事颇有天赋,极像自己早逝的发妻,请求先帝能允许长女以皇商身份光明正大行事经营。
士农***,商为最下。
先帝巴不得相府能退出权贵之流,而皇商又毕竟是官方认可的身份,能安抚朝臣,自是欣然允了。
我正沉浸于思考中,突然听见长姐唤我名字。
抬头看去,长姐一脸严肃:
“元卿,还记不记得姐姐一直叮嘱你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路边的男人不能捡,尤其身受重伤的。
”
长姐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我是如何跟你解释的?”
“路边的男人,首先并不知晓他来处如何,人品如何;再者如果他身上有伤,那必然是有人追杀,会给我招来祸患,轻则吃亏,重则坏了名节甚至于连累家人。
”
长姐松了一口气,从马车隐柜中拿出一包糕点递给我,“你记着就好。
这路也太远了,都临近中午了,卿卿应该饿了吧?先吃点垫垫。
”
我顺从接过,心中却起了怀疑。
许之寄确实是我路边捡回来的,也确实身受重伤。
长姐教育我的法则,大概是从我记事起就开始被她反复提及,要求我牢记遵守。
长姐是如何知道我会救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的?
母亲因生我难产去世,父亲虽不怪我但看见我总难免伤心,因此我从小就是长姐带大的。
我是绝对信任长姐的,她绝无可能害我。
而且如果她要害我,又何必事先多次提醒我不要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