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婚的时候。

敖芷初施法让自己传音给玄凌川时，玉简亮起的颜色，是海蓝色。

想着，当他看到玉简亮起蓝色时，就知道是自己。

玄凌川拿起玉简，里面传来的却是敖芷初的母妃龙云韵焦急的声音。

“凌川，凌凌已经几百年未回东海，也未给我传音，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听到母妃的声音，敖芷初鼻尖一酸，忍不住唤道：“娘……”

她已经离开世间了……

玄凌川原以为敖芷初是回了东海，现在听到敖母的话，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不知道。”他淡漠的回。

成婚万年，两人不是没有吵过架，每次吵架敖芷初就会闹脾气。

玄凌川记得有几次，她闹脾气，也是离开了天界，去了其他地方……

“凌川……”敖母还想说什么。

玄凌川又打断她道：“等她回来，我再告知您。”

“好吧。”

敖母叹息了一口气，这才切断了传音。

在传音中断前，敖芷初隐约听到母妃的贴身婢女云珠轻声道：“龙妃，该服药了。”

她的心脏不禁收紧。

龙族身强，母妃千万年来都未曾落过病，怎会突然需要服药？

敖芷初想回去看母妃，但神魂竟一时无法离开玄凌川。

她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

而一旁玄凌川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地上，那颗摔落的霜珠上。

看着霜珠内，缩小版的自己和敖芷初，他眼底暗了暗，挥手将其丢到了角落。

“麻烦！”

霜珠碰撞又发出一声脆响，原本被颜九幽摔过一次，现在又一次，上面终于是生出了几丝裂痕。

霎那间，敖芷初只觉自己的神魂都产生了撕裂感！

万年前，她曾取了自己一丝神魄放在了霜珠之中。

只要自己在，霜珠就不会有事。

如今自己不再了，霜珠裂开，自己的神魂也能感觉到疼痛……

“敖芷初，你真傻……”她苦笑，自言自语。

玄凌川把霜珠丢到角落后，又去往了书房，本想处理公事。

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书案上的临帖上。

那是，敖芷初临摹他的字迹。

上面只有三个字，那便是他的名字：“玄凌川！”

玄凌川不自觉想起，万年前，她让自己教她写字的时候。

当时，她抓着他的衣袖，央求道：“凌川，你教教我吧，我写的字太难看了……我想以后写的每一个字里都有你的痕迹。”

那时，她的眼里满是星河，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感。

不过玄凌川却拒绝了。

他拒绝后，敖芷初也没放弃，会寻着他的笔墨去描摹。

玄凌川看着字帖上，自己的名字，不由嘲讽。

“学了万年，却只会这三字。”

敖芷初站在他的对面，一张小脸苍白不已。

她不是只会这三个字……

只是在玄凌川每次征战之时，她实在是想念他，只能一遍遍写他的名字。

现在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她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玄凌川再无心情处理公事，出了天幕殿。

他一路来到了荒灵神尊的居处，凌霄峰。

荒灵神尊是蛮荒诞生的一位神，

他的性子诡谲，唯一能称的上好友的也只有玄凌川一人。

玄凌川来时，荒灵神尊一席玄袍正在树上畅饮。

见他来，荒灵不多言，将一壶佳酿掷与玄凌川怀中。

玄凌川接过，便听荒灵问：“战神，你不是要娶月神了吗？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家里那位东海小龙女没闹？”

闹？

玄凌川冷哼一声：“自然是闹了，闹离家出走。”

他喝了一口酒才说。

荒灵却有些疑惑。

“小龙女是个烈女，知道你要再娶，肯定会质问你，怎会主动离家出走？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作为玄凌川的朋友，他把敖芷初对玄凌川的情谊看在眼底。

万年夫妻！

敖芷初为了玄凌川可以连命都不要，绝不会在他要再娶的时候消失。

莫不是发生了别的事？

敖芷初的神魂站在一旁，眼中都是苍茫。

就连荒灵神尊都能觉察，自己可能出了事，可玄凌川却不曾。

他不屑冷冷道。

“敖芷初是东海最小的公主，从小就被她的姐姐们和父亲叔伯宠坏了！怎么会有事？”

“你想多了。”

荒灵听罢，只觉这九天战神是真的冷情冷心。

小龙女可是陪了他万年！

他也确定，玄凌川真的不爱小龙女。

便不再多言。

而玄凌川也不再说话，两人喝着酒。

酒过三寻，天色渐晚。

玄凌川才重回天幕殿。

酒能醉人，却醉不了神，玄凌川回去后躺下，却还是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凌晨时分，他才稍稍合眼。

可片刻后，玄凌川却又突然惊醒。

神从不做梦，而刚刚。

他竟然梦见敖芷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