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做榜样,众人彻底歇了歪心思,个个咬着牙往前迈。
又走了五里路,顾挽月看杨氏累得跟头老驴似的,想上去帮忙,但被她给拒绝了,“挽月,你,你累,我推......”
“是啊大嫂,你刚嫁进来就和我们一起流放,怎么好意思让你再受苦。”苏子卿懂事的喊胞妹苏锦儿一起帮忙推。
谁知苏锦儿人小气性大,满脸不情愿,“我累死了推不动,就应该让顾挽月推,谁让她是扫帚星害我们流放。”
“小妹,你胡说什么呢,这事不怪大嫂。”
苏子卿有点生气,小妹怎么能跟其他几房的叔伯一样想呢?
苏锦儿却没半点眼力劲,“怎么不怪她了,刚诗诗姐都说了她是扫帚星,而且她还打人,好暴力。”
顾挽月冷笑一声,“再说连你一起打。”
“你想打我?大哥最疼我了,要是让他知道你打我,他不会饶了你的!”
苏锦儿面色变了,心里对顾挽月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顾挽月才懒得惯她的大小姐脾气,“你也知道你大哥最疼你,他现在昏迷不醒,结果你连给他推一下板车都不愿意,真是白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累了,而且顾挽月力气那么大,就应该她推啊!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倒是推啊。”
“......推就推!”
苏锦儿红着脸气鼓鼓的推起了板车,心里却在嘀咕着其他几房的叔叔伯伯见她受苦怎么不来搭把手?
平常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又坚持了五里路,衙役头头孙武终于再次大喊,
“停下休息,准备吃晚饭!”
一听这话,大家纷纷倒在地上,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脚上的鞋子也磨破了,一眼看过去,跟一帮臭乞丐似的。
没有人顾及自己的形象,目光都紧紧盯着衙役分发粮食。
走了一天,他们早已又累又渴又饿,只想填饱肚子。
然而,当粮食到手,众人又惊呆了。
一个馍馍硬的跟石头一样,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透着一股酸味。
“馍馍又臭又硬,吃了会拉肚子吧?”
衙役冷笑一声,“不想吃馍馍就拿钱买,细面馒头五百文,肉包子一两一个。”
馒头正常也就一文。
顾挽月:他明明能直接抢钱,却还要给你一个馒头。
难怪衙役那么辛苦,却一堆人抢着做。
衙役的快乐,你想象不到啊!
众人不敢反驳,为了填饱肚子,连忙拿出银票去换馒头。
李诗诗为了讨好众人,特地拿出银子去买了点肉包子回来,只是,等到分包子的时候,众人都默契的不把包子分给三房。
苏子卿和苏锦儿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刚咬了馍馍一口,脸色就变了。
只见苏锦儿哭着张开嘴,一颗牙和着血沫掉在她手心。
“娘,我的牙掉了......”
再看苏子卿也是一样,掉了一颗牙。
杨氏脑子不灵,可也不是傻子,她心疼的将两个孩子的黑馍馍拿走,拉着他们去找苏家人。
顾挽月没拦着,也没跟过去,她打算看看三房到底会怎么做。
若是他们一味忍气吞声,那还是趁早拜拜吧,她顾挽月跟这种人处不来。
这边杨氏拉着两个孩子过去后,就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来意,也没忘了顾挽月和苏景行,说要五个肉包。
“这肉包一两一个,你一口气要五个,你疯了吧?牙掉了就掉了,重新长不就是了。“
老二苏华林不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钱氏跟她男人一条心,帮腔道,“你们三房娶了个扫帚星,苏景行还害得全家流放,有黑馍馍吃就不错了。”
“诗诗姐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顾挽月害的,跟大哥没关系,包子不给她就行了啊。”
苏锦儿急声道,她真的很想吃肉包。
“小妹闭嘴,这事跟大嫂没关系,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大嫂坏话,我就代替大哥教训你。
祖母,以前大哥风光时,大家一荣俱荣,为何现在落魄了,连个包子都不肯给我们三房?”
在原书中,苏子卿是除了苏景行外,最能立得住的。
苏景行毒发身亡后,他集结了许多部下想为大哥报仇,要不是身体在流放路上被折腾坏了,最后还真有可能成功。
眼下苏子卿说话时便初露锋芒,气势将老夫人都给镇住了,反应过来后,老夫人皱紧眉头,
“没大没小,你这是在逼问我吗?”
苏子卿目光微闪,“孙儿不敢,只是孙儿不懂,为何都是一家人,独独三房没有包子吃。”
老夫人呼出一口气,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苏景行,在心中做着判断,半响后,她沉声道,
“把包子给你们三房也行,除非,你们把顾挽月休了。”
苏景行没准还有后路,是以三房不能得罪。
但顾挽月就不一样了,她是个扫帚星,又和侯府断了关系,早甩早干净。
“我同意!”
苏锦儿飞快抢答,只要把顾挽月休了,就能吃上肉包,这种好事何乐不为?
苏子卿咬牙,“小妹,别胡闹!”
流放路上被休弃的妇人,下场凄惨甚至会被轮。
大嫂刚嫁到他们顾家无辜被牵连,已经够惨了,怎么能为了几个包子将她休了?
“我没胡闹,”
见苏子卿接二连三为了顾挽月斥责她,苏锦儿也脾气上来了,红着眼眶质问,
“不把她休了,我们吃什么,二哥你怎么总护着她,我才是你妹妹,她只是个外人!”
李诗诗幽幽道,“锦儿没说错,难道你要为了顾挽月让家人挨饿?再说了,她是个扫帚星,跟她在一起会倒霉的,难道你不怕全家因她倒霉吗?”
苏锦儿受到鼓舞,立马站在李诗诗身边。
苏家众人也纷纷开口,
“对,休了顾挽月!”
“她是扫帚星,不休了他,你们三房别想吃包子。”
“快休了她,休了她......”
杨氏被众人的唾沫吓得抱紧脑袋,苏子卿纠结的皱紧眉头,看向不远处的顾挽月。
拜托,看姐干什么?想休就休,姐才不在乎。
顾挽月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态度,努力忽视心里的那一点寒意。
就在此时,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板车上传来,
“我不会同意休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