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姚天扬正闭着眼坐着,仿佛在等着什么消息,而一旁的女人不时抬眼偷瞄着丈夫,依旧的唯唯诺诺,生了儿子也没能让她在姚天扬心里的地位多抬高几分。
“姚天扬!”
伴随着一声怒气十足的吼声,少女从天而降稳稳落在正堂外,接着冲了进来。
听到声音的姚天扬猛地睁开眼,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做贼心虚一般。
看清来人,立马摆出一副父亲威严,厉声道:“你外祖母就教了你这般规矩,对着自己的父亲大呼小叫?”
话音未落,少女轻蔑地“呸”了一声,指着他破口大骂:“规矩是给值得尊重的人,你配吗?
姨娘刚刚走了,你知道吗,你连最后的时间都不肯陪她,你还卖女求荣,你配称父亲?
普天之下的父亲听到了都要唾你这般侮辱父亲二字。”
几句话噎的姚天扬哆哆嗦嗦的说不出来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蓝寒梅扶着姚天扬一边轻拍一边劝着,他却抬手给了蓝寒梅一巴掌,气急败坏地骂道:“这就是你生养的好女儿!”
蓝寒梅捂着脸,默默流眼泪,姚瑾慈翻了一个白眼,打心底看不起母亲这般懦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阿婆的女儿。
上前拉过母亲,咬牙切齿地厉声道:“将我姐姐的礼金500两退给我,姨娘我也带走!”
一个赔钱货好不容易卖了500两,吃进去的怎么能吐出来,但姚天扬也深知自己这女儿颇有些拳脚且这些年被那老太婆教的泼辣无理,十几年来,未曾上门几次,每次上门必是为了那女人和那野种出气。
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着:“若儿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哪配那么多礼金,仅仅五十两,爹全都给你。
女子早晚要嫁人,更何况那林公公家底颇丰,你姐姐与他对食是不会受苦的,爹也是考虑了很久啊!”
柳若儿冷笑着听着,只觉这男人脸上的‘真诚’真是令人作呕的紧。
多么讽刺,一个父亲,如此冰冷的三言两语就为自己的女儿画出了深渊般的一生。
她首勾勾地盯着姚天扬,眼里血红的恨意让男人有些胆怵,不敢首视。
半晌,姚瑾慈冷声道:“条件,我己经摆这了,答应了,我带姨娘离开,从今以后我与姚家再无半分瓜葛。
如若,不答应”姚瑾慈顿了顿,浑身仿若被恨意逼出了魔,一字一句透着同归于尽的坚定:“我便毁了你姚家的一切,告知天下你这一桩桩一件件龌龊歹毒之事,让天下人唾你无情无义。”
姚天扬看着自己这女儿,怎么都没法和自己记忆中的女娃重合,此刻的她,眼神如罗刹般阴冷,叫人心里说不出的发毛。
蓝寒梅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女儿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柳天扬天生的父权遭到如此强烈地挑衅,即使有些惊慌但也心下不甘,正要说些什么...“老爷,门外有两个人,说是赵记的,想要和老爷谈一桩生意”田管家来报。
姚天扬猛地起身,急切地问:“赵记?
是那南郡赵记?”
田管家连忙回道:“其中一名男子戴一面具,想来应该就是南郡赵记。”
姚天扬眼里惊喜万分,示意蓝寒梅为其正衣冠后让其退下,自己准备亲自去迎接。
“看来父亲有生意要谈,我也甚是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商贾愿意和卖女求荣的人合作”姚瑾慈嘲讽地开口。
姚天扬一惊,自己一激动差点把这祸害忘了,只得恶狠狠地说:“条件,我答应你,但是如若你坏了为父的好事,别说500两,50两都没有!”
说完,堆上虚假的笑,迎了出去,姚瑾慈虽愤恨,但是想到姨娘和姐姐,终是忍了下来。
话说这赵记,是大邑近几年名声大噪的商贾,听说经营范围颇广,甚至与外域也有生意往来,传闻谁要是能与其做上一单生意,至少保半辈荣华富贵。
更听闻,老板‘赵公子’身份颇为神秘,常年一副银白色面具,没人见过其真容,确切的说也极少有人能见到其本人。
姚瑾慈耐着性子等着,今天无论如何要让姚天扬答应她的条件。
她会遵照姨娘遗愿送她‘回家’,然后去邑都将姐姐救出来...“二位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里面请”姚天扬谄媚做作的声音传来,姚瑾慈转头看着来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形高大,银色的面具虽遮挡着半面容颜,但浓墨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稍显饱满的红润嘴唇以及绝美的下颚线条,无一不昭示着面具下的潘安貌。
路过姚瑾慈时,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错开眼神,后面跟着的侍卫,姚瑾慈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再看姚天扬那般势利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姚瑾慈抱着胳膊翻着白眼忍不住嘲讽道:“眼睛长在屁股上”,恰好被所有人听到,姚天扬尴尬地介绍:“赵公子,这是小女,性格有些鲁莽,还请不要见怪。”
‘赵公子’点了点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没人发现,看着姚瑾慈时,面具下藏着的眼神如那柔波般荡漾。
姚瑾慈懒得陪姚天扬做戏,不客气地说:“我刚才说的条件,你尽快回复,否则我就闹的你不得安宁,”说完转身就走。
路过面具男子时,突然一个俯身靠近男子。
少女好闻的体香传来,男子浑身一紧,这么多年,商场、战场几经蹉跎,自以为自己何时都能冷静如常。
但,泛红的耳根、僵硬的躯体、以及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狂跳的内心,都出卖了他。
好在,少女并未注意这些,只是愤愤地说:“你知道吗?
他二夫人刚刚身亡,尸身还在这家中,”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姚天扬慌乱地解释着:“赵公子,我二夫人久病缠身,这般也是解脱啊,我早就命人去安排葬礼。
我这是见您大驾光临,特地来相见啊。”
左风站在一旁,心想这老家伙来谎话的速度真是比他的刃风还快。
赵公子听着姚天扬的话,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接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问道:“刚才小姐所说的条件,赵某倒是突然来了兴致,姚老板可否告知一二。”
“这…”姚天扬被赵公子的话噎住了,心里也是暗暗思忖,这赵公子为何对自己家事这般好奇。
赵公子见姚天扬没说出一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赵某路上倒是有些耳闻,说是丰予县有一商人将女儿嫁与太监,不知是不是,姚老板您?”
左风心里也是一阵唏嘘,自家主子一遇上姚姑娘便如同变了心性一般,平日理智的连亲爹的事都不管。
可今日,明明说好要回荥郡,谁知刚走了一段,便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地追着姚姑娘来管闲事了。
姚天扬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会呢,我就刚才这一女儿,您看她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吗”听他说完,左风的眼睛翻的都快抽了筋了。
‘赵公子’却似了然道:“我就说了,赵记要合作的老板怎么能是这般卖女求荣之徒呢,您说是吧,姚老板。”
姚天扬尴尬的应承着:“对对对。”
‘赵公子’说完起身,抱手行礼:“二夫人丧事重要,赵某多有叨扰,还望姚老板节哀。”
姚天扬哪在乎什么丧不丧事的,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赵公子,赵公子顿了顿又正色道:“至于与姚老板合作一事,三日后荥郡分店会亲自再来商谈。”
说罢,转身便走了,姚天扬连忙喜笑颜开地恭送着“财神爷”。
等送走了二人,自己回想着刚才赵公子的话,他如何知道姚夭的事?
自己未张罗婚事、除了府内之人未向外人透露半分,甚至自己从未承认过姚夭的身份,突然想到一人,姚天扬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定是这丫头嘴快,差点坏我好事,一个赔钱货,一个扫把星,真是想克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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