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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呈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赵清瑶,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一时之间,她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个对穿。


鲜血淋漓的疼,整个人都在发颤,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顿了好久,陆言呈又放软了语气哄赵清瑶:“清瑶,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陆言呈不断承诺保证着。


赵清瑶却忍不住想。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早上???,陆言呈扶着阮楠小心翼翼的摸样还历历在目。


那样柔和的神情,那样专注的目光。


她都说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在陆言呈身上见过了。


赵清瑶很想问问陆言呈,他那样真情实意的疼惜阮楠,真的只是因为孩子吗?


“清瑶,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陆言呈言辞恳切。


赵清瑶看向他,男人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让阮楠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


“不会的。”


陆言呈淡声打断,握住赵清瑶的掌心:“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师傅算过你的命,你会长命百岁。”


赵清瑶一愣,身下的床单被攒的发皱:“可你也知道人的命运复杂如星辰宇宙,世上那么多卦象显示能长命百岁的,后来早逝的也多如牛毛。”


“陆言呈,这些卦象不可尽信。”


“可你师傅从没算错过!”陆言呈眼里隐隐有了不耐。


赵清瑶看着他,心口酸胀难忍:“那你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陆言呈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她:“清瑶,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所有人都说你有大福气,就连陆家也是在你气运下蒸蒸日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她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陆言呈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赵清瑶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她垂眸,敛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阮楠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承诺,陆言呈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太好了,清瑶,只要忍7个月就好了,以后我妈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打针……”


赵清瑶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她淡淡推开陆言呈:“我累了,想休息。”


陆言呈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赵清瑶掖了掖辈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赵清瑶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就忍着疲惫不适起身去了书阁。


那里收藏着自天清观创立以来的书籍。


赵清瑶想去找找,除了以命换命,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救陆言呈的孩子。


可就算找了整整一夜,翻遍所有古籍,也没能找到第二个办法……


她颓然的走出书阁,脸色灰败。


想问问师兄有没有办法,却得知师兄已经下山办事,要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赵清瑶回到大殿内,仰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陪伴着、甚至梦里都会出现的祖师爷。


她跪下,恭敬叩首,语气虔诚:“求祖师爷给弟子指条生路。”


说完,她抬手拿起眼前的竹签卦,开始摇晃。


不一会,签卦掉落在地。


赵清瑶赶忙捡起,细细推演。


可得出的结果只有两个字——不救。


只有不救陆言呈的孩子,她才会有生路。


赵清瑶看着手里的卦象,沉思良久。


一炷香之后,她做下决定,带着歉疚去偏殿找到陆言呈。


“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无能为力。”


陆言呈脸色骤沉,下意思抬手推了赵清瑶。


赵清瑶本就虚弱到极致,被推的后退几步。


‘嘭’的一声站在身后的石台尖上,后腰像被狠狠砍断。


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陆言呈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陆言呈也没想到会这样,喉结滚了滚,干巴巴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妈的执念,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赵清瑶忍着疼,一字一句的问:“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动手的理由?”


陆言呈剑眉一拧,冷峻的脸上满是失望:“我哪里动手了?你现在怎么这么变得娇弱又蛮横,还无理取闹!?”


“娇弱还无理取闹?”


当年陆言呈宠她的时候,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也能这样言辞锐利的指责她……


赵清瑶勾唇,笑容里满是苦涩:“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陆言呈冷声驳斥,“冷心冷情,连救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的赵清瑶七荤八素。


她扣紧掌心,忍不住快声反问:“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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