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商人重利,满身铜臭,无法与她产生共鸣。
「孟淮,是我对不起你。」顾相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沉默了许久,像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么长。
最后还是心有不甘。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听见自己说。
顾相惜冷冷回:「这由不得你。」
那一刻,我听见了爱情死亡的声音。
6
在我和顾相惜闹得最僵的时候,我妈生病住院了。
医生说,癌症晚期。
我爸死得早,我妈吃了一辈子苦。
我结婚的时候,自顾不暇,她执意一个人住在乡下,不给我们添麻烦。
后来经济条件稍有好转,又没有时间陪伴左右。
我很自责,这辈子从没让她享过一天福。
她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问我:「小惜呢?」
我强迫自己挤出笑,高高兴兴回答:「她最近很忙,要开画展。」
我告诉我妈,顾相惜得到了画坛泰斗周遗老先生的赏识,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她笑得很欣慰:「小惜终于达成心愿了啊,以后你们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妈放心了。」
我胡乱编了个理由跑出病房,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上天的确很喜欢跟我开玩笑。
在我们吵完架不久,顾相惜得到法国那边的消息,隐居已久的周老先生突然表示对她的画很感兴趣,要见她一面。
千里马终遇伯乐,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顾相惜将那个男孩视作幸运星。她说,是他帮她找回了画画的初心,才能有此机遇。
她不会知道,那是我费尽心思,帮她争取来的机会。
而如今,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罢了。
我洗了把脸又回病房,我妈突然说想见一见顾相惜。
我没办法拒绝,终于还是主动联系了他。
大概是自尊作祟吧,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一开口就是谈判的口气:「顾相惜,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同意离婚,你陪我演一场戏。」
「好。」
她答应得干脆利落。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的心又开始扭曲。
失望、愤怒、悲伤,负面情绪像千万只毒虫,一口口将我吞噬。
我想我大概快要疯了。
7
顾相惜按时来了。
半个月不见,她愈发风姿绰约,明艳动人,想必过得不错。
我们各自收敛表情,装作亲密的样子,推门进入病房。
我妈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见到我们,浑浊的双眼一瞬亮了,硬撑着坐起来同我们讲话。
她告诫我,要疼爱妻子,不能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