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读书的时候,我乖乖巧巧地坐在一边,等崔雍一走,必然开始捏他脸蛋。
崔珏气得揪住我的脸一通乱揉:「程毅,你跟我等着,总有一天必收拾你!」
收拾我?
做梦呢,哈哈哈!
一转眼,春夏秋冬过了两轮。
爷爷奶奶偏心,非常疼爱小儿子,也就是我爹。
我爹除了脸,一无是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我娘生我时,他出去鬼混,气得我娘流血难产,最后死在产房里。
新朝流行养娈童,开了许多南风馆,男人和男人也经常勾勾搭搭的。
我爹没娶妻,纳了两个男妾,天天在家里咿咿呀呀唱戏,还抱着我一同看戏,说:「仰光啊,男人也得劲儿得很呢!等你长大了,我也给你纳两个男妾。」
就这一副浪荡子的模样,爷爷奶奶却喜欢得紧,伯伯一家勤勤恳恳打理生意,却不得好脸。
偏心太过,连我都看不下去。
我两岁,该蒙学了。
我去书亭和崔珏、程越一起念书,他们将我搬离崔珏身边,重新放了一张桌子,让我坐在案桌后读书写字。
离开的时候,崔珏笔直的脊梁挺得更直了,嘴里长长松了口气。
甩掉我这个包袱,他应该很高兴。
我已经逗他逗得差不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身边,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读书吧,今天继续讲《论语》。」崔雍敲了敲案桌。
我趴在案几上玩笔。
因为道士批命的缘故,爷爷对我做官寄予厚望,但我实在不想做官,故而不认真学。
且爷爷经常骂堂兄木讷,我干脆装笨卖蠢,不学习,在课堂上乱爬。
我一通胡闹,把大房嫡子,也就是我堂哥程越衬得聪明伶俐,勤学上进,像个天才。
爷奶看在堂哥程越面子上,总算对大伯一家好多了。
时间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的夏日,天气格外炎热,如同火烤。
古代的夏日没有空调,日子十分难过,但古往今来,权贵富足之家,总有办法享受,他们早年就在阴山里挖很深的地窖,藏了许多冰,等炎炎夏日,再拿出来纳凉。
普通人家,自然担不起藏冰的费用,也没有藏冰的地儿,故像我们家,每年得盯着几个大户,等他们散些冰来,我们再买些。
借着买冰的名头,商人们得向权贵们交银钱上供。
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