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愣住,原来,在江为民看来,他们的婚姻毫无意义。
头天下午那无法排解的郁气又出现拥堵在了胸口,像团湿了水的棉花不断涨大,沉甸甸压抑着她的身体。
直到从父母家离开时,林静姝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江为民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江政委,有个姓魏的女同志找你,说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刚到大院门口,守卫员敲了敲他们的车窗,汇报道。
“我知道了。”江为民点了点头,把车开进院后对林静姝道:“静姝,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静姝并没有下车,捂着胸口,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江为民,和我过日子是不是特没意思。”
江为民先是一愣,后又想到刚刚的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乱想些什么?咱们的情况和爸妈又不一样。”
不一样吗?不都是有一个对别人余情未了的丈夫吗?
兴许不一样,她还不如婆婆,至少婆婆还得到过公公的爱。
她没说些什么,江为民又认真地说道:“咱家的钱和票在客厅茶几下的小抽屉里,你管着,缺什么都尽管去买。”
林静姝怔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开门下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留下一串呛人的灰烟。
他知不知道,她说的不是钱?
林静姝进了屋,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一种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既然那么爱魏映红,自己都主动表明不想过下去了,他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天渐渐暗了下去,林静姝枯坐在沙发上,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在迷迷糊糊中,不断循环重复着噩梦。
一会儿是上一世去世前江为民“映红,映红”的呼唤,
一会儿是那天魏映红挑衅又耀武扬威的样子,
一会儿又是江为民站在满地狼藉中,对没有感情的婚姻无意义的宣判……
她从噩梦挣扎着醒来,墙上的挂钟指针已走到了半夜。
家里空无一人。
林静姝终于忍不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第二天,勉强打起精神的林静姝正在上班时,江为民的办公室给她打来了电话。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出,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静姝,我这几天有些事情,就不回去了。爸妈那里还得麻烦你照看着。”
林静姝乖乖应下,脸上的笑意却再也维持不住。
她没有问,更不会再自取其辱;再说了,自己上辈子,这么过来的吗?
上一世,也是魏映红回来以后,他就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只是和上辈子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的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盲目又固执地去爱着江为民,对其他种种都选择视而不见;这一世,自己从小世界中走了出来,才发现连不忠他都是这么光明正大。
没关系,她已经决定放手,以后她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
这天,林静姝刚到厂里,就收到电视台调岗的手续办下来的消息。
她眉开眼笑,多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哼着小曲,心情颇好地去电视台办手续。
刚关上门,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小林还真是好命啊,自己努力,丈夫又是区政委,两人小日子过得还那么好。”
“哪能啊?你没听说,今天江政委来给以前一个相好的介绍工作了。那女的跟江政委说话,可亲密了!”
“你说江政委不会有啥想法吧?毕竟小林的肚子都三年了还没个动静……”
“和肚子没关系!男人都那样!你们没听说吗!都多少年了,江政委他爸还惦记着那个前妻呢。他妻子正不依,好好的一个家,都要给闹散了!”
林静姝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捏紧了申请报告,快步走向站长办公室。
好心情在推开门见到屋里面的人时彻底消散。
办公室里,除了站长,还有多日不见的江为民和春风得意的魏映红。
“站长,我……”林静姝把报告放在站长桌子上,话还没说完,就见站长摆摆手。
“静姝妹子,谢谢你啊。”魏映红见她来了,上前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和为民…不,江政委都是好人呐。江政委说你考虑到我辛苦,主动把工作机会让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