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时眉目沉静,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只“嗯”了一声。
宋婉一碗粉丝吃的七上八下,期间霍瑾时电话响了,大约是工作上的事,他接了许久。
宋婉听着他低沉又清冷的声音,就想起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里与她温存的声音。
比他这时候温柔的多,不仅温柔,情到深处的时候,还带着难以压抑的......
她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忍不住抬起视线,偷偷看着他灯色下线条清晰的侧脸轮廓。
清晰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完美的无可挑剔,他工作的时候,眼神从容冷峻又专注沉静,让她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从几岁开始,对他产生了这种汹涌而不可压抑的情愫。
也许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架,当所有人都指责她,唯有他坚定不移相信她,护着她的时候。
也许是她来月经肚子痛到在床上打滚,他把她抱在怀里,喂她喝红糖水的那一刻。
又也许是他日复一日的照顾她,不管她犯多大的错,他永远都能包容原谅她的时候。
又或许是更早,是许许多多,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的小瞬间。
情根一旦种下,自有心魔浇灌,只会愈长愈烈,以一种无法抑制的姿态,长成参天大树,无法拔除。
宋婉看的出神,压根就忘了她已经坐在这里盯着霍瑾时看了好几分钟。
直到霍瑾时忽然转过视线,对视的一瞬间,宋婉慌忙别开了目光,心跳如擂鼓。
“今晚我有个饭局,晚上齐嫂过来给你做饭。”霍瑾时挂了电话。
宋婉乖巧的点头。
霍瑾时见她面前的豆浆只喝了一点,蹙眉,“豆浆不好喝?”
“没放糖,没有味道。”宋婉老实的答。
然后就见霍瑾时修长的大手很自然的拿过那杯被她喝过一小口的豆浆,把剩余的喝完了。
“豆浆本就不该放糖,多吃糖不好。”
宋婉目瞪口呆,想提醒他那是她喝过的,杯子上头还有她唇彩的印子,可她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突然想起小的时候,她因为姐姐醒不过来天天哭,吃什么吐什么,霍瑾时当时就把食物碾碎了喂给她吃,就像饲喂着小动物,但每次他变着花样做很多,她每次都只能吃一点,剩下的,也是像今天这样,她吃不完的,他会吃掉,从不会嫌弃她吃过。
习惯,真的是刻入骨血的东西。
出门前,霍瑾时回了趟书房,将昨晚没有写完的基金文件打开。
打火机一声轻响,他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丫头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习惯用烟来驱赶疲惫。
刚打开一份文件,他余光瞥见那书架上挂着的月牙吊坠,思绪有一瞬的静止。
月牙形状的玉坠,材质其实很劣质,乡下的小卖部两块钱就能买到哄小孩儿的玩具,却是那一年他身负四道枪伤泡在河水中奄奄一息之际,唯一救赎他的光。
他甚至没能看清那个用刀徒手给他剔子弹的女孩儿的脸。
好在醒来后,那个女孩把玉坠遗落在了草地上,才能让他找到宋羽。
他送她上学,庇护她的家人,她想要安稳,他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和金钱,她想跟他谈恋爱,他也欣然允许,在霍瑾时的认知里,救命之恩,本就该涌泉相报。
只要是他有的,只要她想要,他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