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桥仿佛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地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摸出钥匙把房门打开,我立刻钻了进去。
不知道他从哪里接的线,总之屋里挺亮堂。
屋子四面墙都贴了暖色的壁纸,床边有一个房子形状、暖黄色的灯,窗户上挂着我喜欢的蓝色风铃。
看上去还算温馨。
段桥没有再理我,拿了衣服去洗澡。我在床上滚了几下又戳戳风铃,最后太无聊钻进灯里睡着了。
半夜,窗外「哐当哐当」响起来,我揉了揉眼睛趴在灯泡上,好烦啊。
段桥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最后瞪大眼睛用力蹬了几下被子:「陈烟雨,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哐——」桌上的杯子碎掉。
「啪——」橘子汁溅了一桌子。
没错,是我在表达不满。
总不能因为我是鬼,就什么都栽给我吧?你选了个什么地儿自己心里没数?
这楼里少说住了一百户鬼,你凭什么断定这是一只叫「陈烟雨」的鬼干的?这鬼地方,我还被吵得睡不着呢。
「不就说了你两句,至于吗?小气鬼」
段桥烦躁地揉揉头发,伸手把灯打开,我立刻从里面弹了出去。
他骂骂咧咧从柜子里取出几块香薰,用打火机点上打了个哈欠:「行了,快给老子睡。」
我生前总是睡不安稳,买了很多帮助入睡的香薰。
段桥现在点的这款有淡淡的桂花味儿,是我死的前一天点在床头的。
熟悉的清甜味飘在房间里,没过几分钟,我就挂在衣架上睡着了。
5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冻住了,挂在衣架上下不来。
段桥正在找吃的,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罐还没开的橙汁儿,皱起眉头骂了一句:「难喝。」
说完拧开盖子把一整罐橙汁儿倒了。
……
刚好泼我一脸,我舔了舔嘴角,挺甜的。
他这就是跟我过不去,针对我,就把我爱的橙汁儿一起针对了。
幼稚。
等到段桥喝完了整盒牛奶,我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终于察觉到不对。
「走了吗?」听得出,段桥有几分失望。
他扯下一块面包往嘴里塞,手机响了。
「喂?」
几秒之后,他脸上露出了反派独有的狠戾神色,我听见他带着对生命的蔑视说了一句:「终于死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人不会犯事儿了吧?
「陈烟雨?陈烟雨?」段桥朝着空气喊了好一会儿,而我一动不动地挂在衣架上。
我总觉得他不是真的在叫我,而是想确认我确实不在。
他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跟那个死了的人有关。